“這些你都知道了?”局長縱使是秘密活動的行家裡手,也讓柯的話驚得目瞪口呆。
“難道您以為沒有人知道您搜查了體育教師阿爾焦姆的房間,而院長請您不要這樣做嗎?”
“見鬼!”米洛達爾生氣地說道,“訊息走漏得這麼快,我沒法工作了!”
“您不否認吧?”柯問道。
“我什麼都不否認,但是也不肯定。你還知道些什麼?”
“有訊息說,您在體育教員——我們崇拜的阿爾焦姆的房間裡,找到了薇羅尼卡的一張照片。”
“是找到了。”
“而且把所有的事情都猜中了!”
“是猜中了。”
“現在您想從薇羅尼卡的口中聽到全部經過。”
“也許,首先是從你的口中?”
“難道我像個告密者嗎?”
“這一生中,我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告密者長得像告密者的。”
“那麼請您多擔待了——只剩下100米了。”
薇羅尼卡正悶悶不樂地坐在碼頭邊上,一雙赤腳往下耷拉著在水裡悠動。一隻大烏鴉在離碼頭不遠處徘徊,從木板縫中啄著什麼。
“你會感冒的!”米洛達爾走到空地上大聲叫道。
“感冒就感冒吧,”姑娘抬起藍眼睛掃了他一眼,“自從您毀掉了我的幽靈朋友之後,我就不想活了。”
“啊,薇羅尼卡,”米洛達爾接過她的話頭,一邊說著一邊走上了吱嘎作響的木板碼頭,“何必對我這個老偵探說謊。有許多恃惡逞強的星球,他們的偵查機關在我的面前都甘拜下風,一個一個宇宙盜匪團伙向我舉手投降。你卻以為能騙得了我?我可不是輕易相信任何一個行屍走向的。”
“不是相信任何一個!”薇羅尼卡不肯服輸,“而是相信約翰·格利勃科夫,每個人都知道他。”
米洛達爾走到薇羅尼卡身邊蹲下來。柯脫下鞋子提在手上,踩著岸邊的卵石灘朝突進水中的懸崖走去。傍晚的空氣格外寧靜,她每邁出一步,撩起的水聲都清晰可聞。
“我做了一個小小的調查。”米洛達爾看著遠處說道。
“我毫不費力就查明,你的幽靈名叫阿爾焦姆·傑爾—阿科皮揚,他是這裡的體育教師。他把自己的小船藏在那邊,就是那片松樹根下面,面罩和塗料在那堵懸崖邊……他夜裡透過洗衣房的小門進入城堡。”
薇羅尼卡像一道閃電似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敢!”她憤怒地看著女友喊道,“你為什麼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說什麼蠢話!”柯並不生氣,“我壓根就沒有懷疑到,阿爾焦姆會把一條小船藏在這裡。我知道這個有什麼用?”
“不!”薇羅尼卡固執己見,“這是一具殭屍!我不認識什麼阿爾焦姆。”
柯站在遠處說道:“既然你被戳穿了,最好還是承認。也許,局長會發善心。”
“我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人,”米洛達爾蹲下身說,同時往水面上鏢出了一枚硬幣。大家都盯著它,看它平著在鮮紅萬頃的湖面上起起落落凌凌遠去。“我幾乎全清楚了,所以我並不打算生氣,當然,如果你說真話,並且只說真話的話。”
“您幹嘛纏著我沒完沒了啊!”她向碼頭盡頭跑去。誰也沒有攔她,誰也沒有拉她。因此她只好自己停卞來,“您都知道了些什麼?”薇羅尼卡向局長問道。
局長又鏢出一枚硬幣,這一次不成功,只起落了三次就沉底了。
“而且不用您的女友從旁提供任何幫助,我也能推斷出,所有的神秘現象都有最普通的解釋。只有當普通的解釋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時,才需要轉求不普通的解釋。通常,這就會走進死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