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聯絡許久的護士忍不住抱怨:
“賀小姐,他是你父親耶!我是不知道你們家裡有什麼問題啦,但是我剛才聯絡了你大姐,她聽完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掛掉電話;而你二姐則更糟,竟然冷冷的說'讓他去死'!如果連你也不管,那我只能報請社工處理了。”
大姐、二姐都不管!唉!賀妮妮嘆氣,“我馬上過去。”問了哪家醫院後就掛上電話。
“妮妮?”程家琪找來洗手間了,“怎麼耗這麼久?”看到她臉色不對,“咦?你哭過了?”
“沒有。”賀妮妮擠出笑臉說:“只是有些頭痛罷了。”
“這樣啊?你的頭一定很痛喔!”會讓開朗的賀妮妮痛到想哭,這頭痛等級一定很強!“那怎麼辦?”
“我想是睡眠不足的關係,不然我先回去睡覺,你幫我跟大家說一聲。”賀妮妮叮嚀著,“別說得太嚴重喔,我怕大家擔心。”其實是怕他擔心。
如果他還當她是哥兒們,應該會擔心的吧!
“好吧!應該快輪到我點的歌了,那我先回包廂去羅,你先吃顆止痛藥再睡,明天就沒事了!”程家琪拍拍她,匆匆忙忙地走了。
賀妮妮點頭,勉強揚著的笑,直到她走出洗手間後才頹然放下。
到醫院去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賀妮妮走進加護病房,護士已經等在床前,嘴裡叨叨唸著:
“賀德旺先生到院時已經沒有意識,目前無法自行呼吸,我們幫他戴上呼吸器。半個鐘頭前因為心跳停止,施以電擊急救,目前的心跳還算正常……”
她沒有細聽護士說的話,事實上,賀妮妮在看到病床上那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父親時,心裡是相當震撼的!
瘦小的他身上插著許多管子,即使如此,他的手依然被束縛帶牢牢綁住,賀妮妮的眼裡蓄滿淚水,“不是沒有意識嗎?為什麼還要綁著他?”
“那是因為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扯掉身上的管子,為了他的安全,我們不得不做這樣的防護措施。”
賀妮妮緩慢的走近,被單上的血跡令人怵目驚心,那是父親扯掉管子時造成的吧!
“爸——”她輕輕地喊,怕他聽見,更怕他聽不見。想起為他跳樓及割臉的大姐及二姐,她的心裡很是掙扎,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獨自面對他!
床上的父親果然聽見了,張開眼皮,濁黃的眼睛往出聲處尋找著。
不堪的回憶歷歷閃過腦海,賀妮妮好怕,一時間只想逃避父親的注視。
但護士小姐擋在她身旁,她躲無可躲,只能駭然地迎向父親的視線。
他的視線沒有停在她身上,無神地左右移動著。
父親真的連她都不認得了!她稍稍安心,卻為了這個認知而揪心。
“我爸爸已經沒有意識了?”
“是的。”
知道他沒意識,賀妮妮終於敢看著他,然而他的孱弱卻碾痛了她的心!這個帶給她們無盡痛苦的人,真的要走到命運的終點了嗎?
她們的劫難終於要結束了!
賀妮妮稍稍鬆了口氣,卻立刻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安,這時護土遞來一張單子讓她簽名。
是病危通知!?
她愣然望著那張單子,喃喃說著:“情況真的這麼糟嗎?”父親曾因酗酒住院多次,但她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單子啊!
“賀先生無法自行移動、無法順利呼吸,而且沒有意識。如果情況沒有改善,醫生認為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當然,這是指生命跡象能穩定的話。希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植物人!?淚水再度決堤,直直滴落、潤溼了手中的通知單。
她轉頭看著父親,酒精麻痺了他整個人,就算救回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