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一行有持強凌弱的舉動,可能民眾們會看不過眼,問題在於他的表現彬彬有禮,即使指責,也是據理訓斥,並無霸道之處,自然博取到許多好感。一時間,民心即有偏頗,都冷眼看著,且看葉君生如何回答。
只見葉大秀才摸摸下巴,眨眨眼睛。他閱人多矣,在前一世,諸如向古問道這般完全搞不清狀況,就氣勢洶洶來佔據道德制高點的人也不是沒見過。只是笑一笑,連話都懶得說了。
古問道覺得葉君生已理屈詞窮,於是乎很標準的哈哈一笑,道:“如何?你沒話說了吧。”
“我有話說。”
聲音嬌嫩清脆,出自葉君眉之口。
古問道見到少女現身,雙眸一亮,放出光來,文縐縐施禮道:“葉姑娘,小生有禮了。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姑娘可清減許多了。”
聽到此話,端是令得穿越者都麵皮發脹,雞皮疙瘩冒起。就連葉君眉準備妥當的話語,也被生生堵住,說不出來了。
一禮之後,古問道又對葉君生嚴詞說道:“葉豐,男人大丈夫,頂天立地。既然沒本事,就該積極進取,權衡變通。豈能墨守成規?既然要賣字為生,就該認清現實,百文一幅的價碼。虧你說得出口……”
這時候,他倒想來一句“要是本公子的書法,賣這個價還差不多”,不過醞釀再三,覺得過於張揚。還是不說也罷。人生應該低調點。
其態勢凜然,就是要訓個痛快,並救葉君眉於水火之中——在古問道看來,少女天生麗質,自然要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歸宿。於是乎。男人天生的英雄情結按耐不住地翻湧上來,他當仁不讓。
“葉公子,葉公子在家否?”
古問道正說得唾沫子亂飛。處於一種最佳的表演狀態之中,後面傳來叫喚聲。回過頭去,就見到一名老者完全不顧年齡,小跑著擠開人群,往這邊來。
這是什麼人?來得如此不合時。
見到古問道面色陰沉下來。兩名下人很識趣地就要去將來人擋之門外。
葉君生眼尖,頓時認出老者身份。自顧走出去,拱手歡迎:“原來是嚴掌櫃,不知找我有什麼事?”
未濃齋的嚴掌櫃氣吁吁的,畢竟年紀大了,不經摺騰,跑一跑,氣息便不足。
葉君生出面,古家下人自然不敢造次,唯有訕訕讓在一邊去。
嚴掌櫃穿了幾口粗氣,一把抓住葉君生的左臂,道:“葉公子,上次你拿給我看的字帖,剩餘兩幅可還在?”
葉君生回答:“在的。”
當然在,自從賣了一幅,他就沒有再去細柳巷那邊出售了。剩餘兩幅拿回來,隨便丟在房間中。
嚴掌櫃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道:“勞煩葉公子拿出來,敝號全買下來了。對了,百文一幅的價格不變吧?”
葉君生呵呵一笑:“不變。”
還來不及吩咐,後面葉君眉已很乖巧地小跑回屋,取出字帖來。
嚴掌櫃接過,開啟仔細看了看,並無差錯,便取出兩百文錢來,交到葉君眉手裡,笑眯眯道:“葉公子,新年大吉,那老朽先回鋪面了。”
葉君生忽問:“嚴掌櫃,先前那一幅可是脫手了?”
嚴掌櫃打哈哈道:“賣了,恰好遇見個客人相中……告辭!”他生怕葉君生會問賣了多少,不好回答,腳步加快,又擠開人群走了出去。
唰!
道道驚奇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葉君生臉上,好像他鼻孔裡突然長出了兩朵花似的,充滿了神秘感。
百文一幅字,敢情這陋巷之中還真住進了位才子,深藏不露呀。
“呃……”
古問道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眼勾勾盯著葉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