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範帶著人,強行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終於走出了司馬懿大軍的外圍,這才敢稍稍鬆了一口氣。
秋高氣爽的天氣,才走了這麼一點路,已是讓他前胸後背皆盡溼透。
此時逃得出來,他便迫不及待地對司蕃及部曲說道:
“事情緊急,吾要先行趕往許昌報與大將軍,汝等領人,亦要加速而行。”
“我料司馬懿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到時候定然會派人來追,爾等不可大意。”
桓範不是不知道,把這些人親自帶往許昌,是最妥當的辦法。
但事到如今,司馬懿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等人。
到時候這麼多人一起走,不但會拖慢行程,而且還會容易暴露目標。
兩害取其輕,他就算知道,留下這些人會成為自己所謀的破綻。
但眼下也只能是先保住自己再說。
雖說死人的嘴自然是最保險的。
但桓範又不是領軍的將軍,出仕曹魏以來,基本都算得上是一個文官的角色。
到了冀州之後,雖說按慣例兼任鎮北將軍,但終是不熟軍中之事。
在當時的情況下,若是沒有司蕃等親信的配合,如何能在司馬懿大軍的威壓下,勉強穩定住軍心?
更別說若是沒有司蕃等人的協助,光靠自己的家丁部曲,可沒那麼容易給曹爽擦屁股。
所以如今只有想盡辦法把這些人弄到許昌去。
到了許昌以後,一切就好說了。
故而桓範在離去之前,還特意對司蕃說道:
“鄴城之事,若是被司馬懿知曉,必難善了。故而如今吾與汝等,可謂同舟共濟。”
“若是得天之幸,能安全到達許昌,吾定會向大將軍述汝等之功,到時何愁賞賜?”
畫了好大一塊大餅,只聽得司蕃等人兩眼放光。
安撫好眾人,桓範這才翻身上馬,與最信任的幾個親信,策馬向著南邊狂奔而去。
只是大餅雖好吃,但想要吃到嘴裡,還得到許昌。
司蕃等人所面臨最要命的問題,則是離鄴城太近,或者說,離司馬懿太近。
而離許昌,或者說,離大將軍太遠。
更重要的是,司馬太傅派出來追趕他們的人,遠比想像中的要快。
司馬懿為了能儘快追上桓範,連手裡視若珍寶的精騎都派了出來。
而且這些精騎,還是彷照季漢騎軍,配齊了騎兵三件套。
“桓使君何在?”
面對百餘氣勢洶洶的精騎,此時還一心想趕至許昌受功領賞的司蕃,雖有心想要反抗一下。
但看了一下自己這邊,頓時就是大為洩了氣,很是乾脆地下令手底下的人棄械而降。
為了能安全出城,不被人起疑,皆是扮作桓使君部曲家丁。
手持者不過刀劍,身披者不過布甲。
如何能與眼前這些耀武揚威的精騎對抗?
更別說一看到追兵至,只會對付沒有反抗之力的弱女子的桓氏家丁,頓時就是一鬨而散。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早就得到了吩咐,這些人居然還是四散分開逃跑。
“太傅饒命!”
要說司蕃也是個明白人。
他一被帶到司馬太傅面前,看到太傅那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
還沒等太傅發話,他就立刻連連求饒。
桓範已經跑了,那麼鄴臺之事,說不得自己就得頂罪變成主犯。
此時不求饒,更待何時?
“曹爽送至銅雀苑的那些才人,到底哪去了?”
司馬懿聲音低沉,死死地盯著司蕃,開口問道。
司蕃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