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毀,自然是指馮某人屢屢領軍進犯,這些年打得大魏喪師失土,連吃大虧。
所謂的譽,自然是指馮某人獨佔天下八斗才氣——這可是得到陳王即曹植的承認。
觀其文章,清新飄逸、搖曳多姿,而又變幻莫測,猶如仙人觀人間。
馮明文其人,以一己之力,開創了新一代文風,比建安眾文人所寫詩賦更勝一籌,就連陳王亦甘拜下風。
現在大魏就連某些名士,都在說什麼“文氣起蜀地,國運相依隨”之類的話。
偏偏還讓人無法反駁。
不信看看大漢的天子,正是春秋最鼎盛的時候。
再看看大魏的?
乳臭未乾!
文比不過,武比不過,君比不過,臣比不過,就連治下百姓都比不過。
這種被大漢全方位碾壓,翻盤的希望越來越渺小,足以讓人覺得絕望。
所以,在得知要投漢的時候,這些夏侯氏的人,確實是有不少人鬆了一口氣。
投漢一念起,剎那天地寬。
如今能親眼看到這位逼得自己等人投漢的馮某人,要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而馮某人看到夏侯家這麼多人在場,心裡也是明白了幾分。
他的目光,掃了一下夏侯氏的人。
大約是久居上位,而且領軍多年,馮某人雖然面帶微笑,但在不熟悉的人眼裡,自有一股威勢。
當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夏侯氏的人看到馮某人的目光掃過來,都會下意識地避開,避免與他對視。
這讓馮大司馬有些感嘆:
這些人如此小心謹慎,看來這些年在洛陽的日子是當真不好過。
張家的家宴沒有什麼好說的。
右夫人帶著一對兒女,被張夏侯氏帶到別處去了。
席間除了張紹,就夏侯霸和夏侯楙作陪,再沒有其他外人。
看來應該是因為張包不在家,所以這兩人被叫過來作陪。
酒過數巡,主客微燻,張紹以更衣為由,起身離開。
夏侯楙又主動敬了馮大司馬一杯酒,然後咂咂嘴,似乎在回味,實則是藉此掩飾自己的扭捏之色:
“明文,我依你之意,派人前往許昌,前些日子,終於有回信了。”
“哦?”馮大司馬看到張紹離開,便已是猜了幾分,此時聽到夏侯楙之言,饒有興趣地看向對方,“如何了?”
夏侯楙咳了兩聲,有些吶吶:
“季權並未答應,只說與我分侍漢魏,當注意避嫌。唉!明文,我辦事不力,當真是辜負了你的期望啊!”
夏侯霸自顧舉杯飲了一口酒,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夏侯楙一眼。
聽到夏侯楙的話,馮大司馬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察覺到對方窘迫,馮大司馬反是笑著安慰道:
“從舅何須如此?此事非能一蹴而就,須得慢功出細活才行。”
看看糜十一郎?
水磨功夫做了多少年?
“且四從舅即夏侯威新附曹爽,正是要謹言慎行的時候,如何敢輕易與大漢交通?”
看到馮大司馬沒有怪罪之意,夏侯楙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知道,這等事情,又怎麼可能用一封信就能解決?
只是知道歸知道,事情終究是還沒有辦成。
所以肯定得要在馮大司馬面前認個錯。
這個是態度問題。
“明文說得對啊!”夏侯楙一拍桉幾,帶著幾分惱怒說道,“只是我一想起當初辛辛苦苦幫大夥謀劃出逃洛陽,費了那般大的力氣。”
“而且這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