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對方這變臉的本事,不服不行!
“對了糜郎君,這裡還有一封信,乃是黃郎君給他家大人的,糜郎君若是有機會,還請送到黃公衡手上。”
糜照看著韓龍放到桌上的信,眉頭微微一皺:
“黃公衡雖來過絕品居,但吾與他僅是有數言之交,他現在記不記得我都不一定。”
“我若是貿然拿著信上門去,怕是顯得太過刻意,只怕會招人懷疑。”
韓龍似是早料到糜照有此顧慮,但見他呵呵一笑:
“糜郎君但且放心,君侯說了,黃郎君乃是黃公衡之子,這些年從魏地過來的商隊,誰人沒聽說此事?”
“但凡他們能給黃郎君說些與黃公衡的丁點訊息,黃郎君都會感激不已,垂淚之餘,還時常自己掏錢,額外贈送一批貨物。”
“黃郎君為了與黃公衡一敘骨肉別離之念,這些年千方百計尋找門路,最後這才找到了糜郎君頭上,請糜郎君幫忙。”
“黃公衡不與黃郎君通訊息,是為了避嫌;但黃郎君拳拳孝子赤心,天地可鑑。”
“若是有人阻攔,那豈不是逼人罔顧父子人倫?此非人子哉!”
糜照:……
你入娘地感動了我!
若是這番言語換了別人說出來,糜照早就一躍而起,拍著胸脯,一口應下。
至於現在……
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巧言令色馮郎君,深謀遠慮陰鬼王,果真是名不虛傳!
當初馮文和帶去南鄉的那些人,要麼是跟著他去了涼州,要麼是高升別處任職。
唯有黃公衡之子,一直呆在南鄉當縣令,別人只道他是看護南鄉,卻不知馮文和是另有用意。
一想起這個事情,竟是佈局了近十年,糜照就覺得後背有些溼漉漉的。
馮文和這等人物,不做大漢年青一代的領袖人物,那就真是沒天理了!
糜照拿起信,細心地藏入懷中,嚥了一口口水:
“君侯之意,吾已知矣,必會想辦法送至黃公衡手中。”
雖然不知道馮文和最後究竟圖謀為何。
但糜照相信,肯定不僅僅是為讓黃崇與黃權父子倆敘一下別離之情。
佈局了近十年,就是為了這個,誰信啊!
“只是,黃公衡此人,極有原則,若是君侯想借此勸重歸大漢,怕是不易。”
猜不透馮鬼王想要做什麼歸猜不透,但該提醒的,糜照還是盡心地提醒了一聲。
“君侯所思,吾亦不知也。”
韓龍搖頭,又問道,“吾在此不宜多做停留,不日將西返,不知糜郎君可還有訊息或者信件要交與君侯?”
“曹叡去了山陽城,如今一直未歸,這個事情君侯應當早就得到訊息了。”
糜照沉吟,“剩下的,也就是洛陽瘟疫。說起這個事,城裡前些日子流言四起,鬧得洛陽城人心惶惶。”
“但近來魏人似乎有所應對,聽聞他們從壽春請回來一婦人,乃是得天神所授,可辟邪納福。”
說到這裡,糜照看向韓龍,眼中帶著懷疑之色:
“此婦人被魏人喚為天女,這天女之事,不知君侯……”
他還想問君侯知不知道這回事,實際上就是懷疑這個事情裡頭有沒有馮鬼王的安排。
哪知他話還沒問出來,韓龍就已經臉色大變,霍然起身,失聲道:“天女?!”
“天女?”
馮刺史聽到這個訊息,亦是有些愕然,“天女給拓跋詰汾生下拓跋力微後,不是就已經迴天上去了嗎?”
“怎麼現在魏國那邊又冒出一個天女?難不成還想再給曹叡也生一個可以讓曹氏代代為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