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也是。”
“唉,大隊開食堂,我們每週給食堂送一次糧食,這才搞一個多月搞出了不少矛盾。”
“可不是,每天就那麼多糧食,前面的人多吃多佔,盡撈乾的吃,後面排隊的人只能喝湯,哪能不吵架。”
“我看吶,這個食堂早晚搞不下去。”
“糧食不是全都送到食堂統一安排嘛?你們怎麼一週送一次糧食?”
問話的人不是長寧公社的人,而是其他公社過來的族人,他們那邊秋糧乾脆就沒分,直接拉到食堂去了,糧食都沒能沾手。他們為了囤糧食,都是暗中找關係去買的高價糧。
都是辦食堂,各個公社的政策有些不同,大夥兒議論紛紛,都覺得這個食堂開不長久。
“長年哥夫妻倆怎麼沒回來?”
林長年沒改名字前叫木長年,是木懷玉的侄子,木婉的堂哥,木玄璣要喊人堂伯。當年他爸媽參軍去世後,被木懷玉帶到家裡和木婉一起養大。
林長年會讀書,是木家人如今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市裡教育局的上班,後來又娶了個市裡的媳婦兒。
木懷玉早就收到信了:“長年的媳婦兒懷孕了,剛三個月,我叫他過年都別回來了,在家好好照顧他媳婦兒,等孩子生了明年過年再回來。”
“好事兒呀,長年和張靜比木婉和江川還早一年結婚,福寶都兩歲了,他們夫妻倆總算要生孩子了。”
“張靜要照顧,長年工作也忙著呢,說是下週要被派到北京學習一個月,年前才能回來。”
林長年這個堂伯,福寶也只見過三次,一次是她滿月那天,一次是前年過年和去年過年,確實忙得很。
不過這個堂伯人還是很不錯,家裡人過生日他人雖然不能回來,禮卻是每次都送到。都是實用的好東西,一看就是用心挑的。
男人們都去抓豬去了,小孩兒都跟去看熱鬧,一群大男人幹活很利索,還不到中午十二點就抬桌子搬板凳,嚷嚷著開席了。
木玄璣被奶奶抱著跟族老們坐一桌,好吃的東西都往她碗裡放,小肚子吃得飽飽的,木玄璣忍不住摸摸圓鼓鼓的肚子。
木懷玉一下笑了:“乖乖,剛吃了飯別摸肚子。下地去跟曉曉他們玩兒會兒,消消食。”
木玄璣臉色一紅,掙扎著從凳子上下去,躲開奶奶的目光走了兩步,努力吸氣,再摸摸肚子,嗯,肉嘟嘟的,真好摸。
族人們回來了,又秋收完騰出手來有的是時間,不僅豬圈裡的大肥豬遭殃了,後山上的野雞野兔子也沒拉下,男人們帶著孩子齊上陣,收穫頗豐。
女人們揹著揹簍去山裡撿板栗,挖山藥,找藥材,木玄璣家的飯桌上每天都有山藥相關的菜。山藥野雞湯,木耳清炒山藥,兔肉紅燒山藥,口味也是每天換。
沉浸在收穫的快樂中,儲存糧食的櫃子被塞得滿滿的,大夥兒都把可能出現天災的事情丟在腦後,族人們下山回家時還說等明年夏收後大家夥兒一起回族裡,慶祝小族長三歲生日。
可惜事不遂人願,新年過後踏入五九年,立春後一直都未下雨,等著春雨後下種子的農人們發起了愁。
沒有雨水,只能從青蒼河裡抽水灌溉。上游的大隊大量用水,下游用水量更大,眨眼間青蒼河的水位往下降低了一米多,再降下去只怕青蒼河上都不能過船了。
水位下降得太快,一直指著青蒼河用水的縣城出現了用水難,特別是家裡沒有水井只能指望著自來水的家屬院住戶,為了搶水,吵架打架的天天有。
青蒼河沒有斷流,但是水位下降了,以前從青蒼河引水就行,現在自來水廠那邊必須抽水。
自來水廠忙活不過來,就限制縣城居民用水量,每天早晚只有四個小時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