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奉了茶上來;大夫人接過遞到方書墨手中:〃老爺喝口茶潤潤。〃
方書墨接過啜了一口:〃看來這溪兒頗得佛緣;法永方丈開光的護身符一符難求;從沒聽人說起還主動送人的。〃
大夫人垂下眼簾,沉聲道:〃你那五姑娘;除了佛緣外;可知還做了什麼。〃
方書墨放下杯子;不悅的皺眉道:〃怎麼〃
大夫人便把景隆寺的事說了一遍;方書墨聽把俞王世子打了;怒道:〃這個孽障;如此膽大妄為。〃起身欲走;忽想起一事;吩咐大夫人:〃你且備厚禮一份;明起著人送到俞王府。〃走了幾步;總覺得不對;又停下道:〃世子今年快十歲了吧;溪兒方六歲;不但是女娃又是大病初癒;這打世子一說還待考證;你是當家主母;凡事要多想;莫要偏聽偏信。〃
大夫人一口氣憋在肚裡:你自己剛才不也信啦。又找不出話反駁;之前聽方肖雨一說;沒及細想;光顧擔心和抄經去了。現在被方書墨一說;倒是這麼個理兒。
緩了面色道:〃既便不是這樣;那也是跟世子結了怨;俞王可是今上的胞弟;又帶著符太妃去的寺裡;妾身擔心她帶累了府裡。〃
方書墨點頭;又覺不妥;板著臉道:〃你且先備了禮;我去問問她。〃說罷便向玖景園方向去了。
大夫人面沉如水;摸出庫房鑰匙;在手裡無意識的轉動著。她嫁進方府十八載;剛進門三年便死了公婆;無人壓著;自是自在;只可恨她生不出兒子;從孃家帶來的兩個丫頭給了方書墨也沒生出兒子;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方書墨把那些狐狸精往府里納;生出的小妖精也不讓人省心。好在死了一個;剩下兩個慢慢收拾。大夫人臉上浮出個冷笑。
方肖溪和四姨娘一起用了午飯;四姨娘一直到申時才離去;疲累了一天;攆了知畫去休息倒在床上便睡著了;只覺剛合上眼;聽書便來叫她:〃姑娘;姑娘快起來;老爺來看您啦。〃
方肖溪一激靈便醒了;自從穿來後;她還沒見過這個便宜爹呢;只見著這幾房姨娘;便對他沒甚好印象。
聽書手腳麻利的幫她收拾齊整;然後引到外屋;方書墨正坐在桌邊喝茶;聽見動靜;轉頭看了過來。
方肖溪出了屋;便看到一個清瘦的男人坐在桌邊端著茶;他蓄著幾絡小鬍子;一雙眼略陷;叫人無法深窺;薄唇嘴角微微下垂;給人難以接近之感。
於是行了禮道:〃溪兒見過爹爹;給爹爹請安。〃
方書墨〃嗯〃了聲;打量了女兒一眼;見她態度不卑不亢;禮數週全;心裡欣慰了幾分;越發覺得她不會動手打人;但做為家長;面子上還是要走走的。
板著臉問:〃爹爹問你;你和母親去寺裡燒香;可是跟俞王的世子有什麼過節〃
方肖溪乖巧的開口;軟糯的童音聽起來無比惹人喜愛:〃回爹爹;溪兒先到;因為佔了石凳;世子便大罵著讓我起來;我不起;便打我;溪兒便還了手。知畫姐姐也在;也是知道的。〃
方肖溪稍改了下事實以最簡潔的話回答了方書墨;說完還做出一付委屈的樣子噘起小嘴看著方書墨。
方書墨本就不太信六歲的女娃打八歲的男娃;現在一見方肖溪這樣子;便信了十分;當下軟了神色道:〃他是俞王世子;溪兒讓讓也無妨。〃
方肖溪癟了嘴:〃可他不說;溪兒怎麼知道他是世子;他一張嘴就是小爺呢。〃
方書墨有些不快;明擺著自家受了委屈的;但對方是皇親國戚;這氣還是得吞嘍;當然;禮也得照送。
方肖溪當然知道方書墨為啥而來;她適時乖巧的扯出護身符給他看。方書墨擼須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又叮囑下人們好好服侍才離開。
俞王待方府送了賠禮來才想起這麼一茬;懶懶的靠在椅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