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傭人來說,我們是最大方、最沒有架子的主人,並且擅長扮演及時雨的角色。要買到下屬的忠誠,其實非常簡單。再加上我們對‘人'有著基本的尊重,絕對不會對人大小聲,折辱別人的尊嚴。這是很基本的禮貌,偏偏許多人有錢了,反而變得極失禮。相形之下,我們是很好的主人,不是嗎?”莫靖遠知道小妹正在鑽牛角尖,不然不會問出這種問題的。
單曉晨點頭。這些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在這些合理的人性表現以外,還有更多不可預測的人性偏差,讓她升起了疑惑。伸手輕撫左上臂,那上頭已見不著疤痕,疼痛也遭到遺忘,但驚悸仍在。
莫靖遠看到了她下意識的動作,道:“做事情不宜太過。關心也是。母親一向不吝給人關懷幫助,但她為古泰軍做太多了,也等量傷害到紀秀雙。世間最不能做的,就是插手別人的感情。她可以不要古泰軍,卻不該因為憐惜紀秀雙的痴心與古泰軍的形單影隻而加以撮合。為什麼當媒人會衰三代?因為夫妻相好則把媒人丟過牆;夫妻吵鬧時,千怪萬怪第一人就是媒人。”
曉晨抬頭看兄長。
“我認為媽媽沒有真正愛過。”
“她唯一愛過的只有我們。”莫靖遠回想著母親走完這一生時的微笑。“初戀,有時只可能是初動情的意亂情迷,若沒有深入交往,是不能叫戀愛的。母親與古泰軍交往時還能想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及若是嫁給他,他會有怎樣的心理轉折與不平衡……太理智的戀愛,也許並不是戀愛。至少不深刻。”所以,他相信母親絕對想不到紀秀雙會恨到把怒氣發洩在曉晨身上。
“我與唐勁也很理智。”曉晨反駁道:“可是我對於嫁他後的生活是樂觀的。”
他彈了彈妹妹的鼻尖。
“還久得很呢,現在就請嫁人,不怕哥哥傷心嗎?”
她嬌笑,找了更舒適的姿勢窩著。
“我相信,即使我死了,唐勁也不會在我墓前痛哭失聲。娶了我,就不會介意我的錢多到讓他被譏笑可以少奮鬥三十年。他最大的優點是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後悔,也不會有擺不定的情緒讓我受罪。”
“對,所以當他正在生氣時,你聰明的運電話也不肯打去一道,怕他罵你是不?”莫靖遠抬頭,微笑的看著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高大身影,這才想起自己送茶上來是順便要告訴妹妹有訪客的。而那名訪客呢,顯然對他們兄妹的親妮姿態相當不以為然,因為濃眉早已打了數十個死結嚇人了。
“你想,唐勁會生氣多久呢?”莫靖遠輕親了下妹妹的額頭問著,無視門口漸漸逼近的屠殺目光。
“應該不會太久吧,除非他想趁機擺脫我這個千金大小姐。”說到底,還是不確定那個男人準備氣多久。
“秋天了,外頭的落葉很有意境,戀人在樹林下散步的景象一定很美。”莫靖遠伸手對高大男子打了個手勢。藉著妹妹坐起身喝茶的空檔,抽身退開,讓另一人遞補原先的位置,配合得天衣無縫。
單曉晨背靠回身後舒服的肉墊,覺得有點異樣,但因為舒適度更佳,而沒有異議。
“哥哥,沒有夜茴的美貌補強,任何一個人與我在秋風下散步都不會有美感的。我的鼻子紅通通,擤過的面紙提了一包,待用的面紙也放了一手,情況一定很卡通。”
後面的人沒有回話,想必是辦公累了,只想來這邊聽她說話。她很能自得其樂。
“與唐勁散步也很卡通。他的步子很大,我卻喜歡慢慢走,看花看草看陽光。你們這些工作狂真是不懂得過日子。有一次我們去竹子湖看海芋,我才停下來一會,他卻已走了百來公尺,回頭才發現我不見了。我在想,清朝的紀曉嵐有神行太保的雅稱,想必是為了減肥而不得不練就‘快步減肥法'。那唐勁走那麼快又是為了什麼?時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