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幽暗的青石小路上,有人提著燈籠,張掖在前,身後跟著頂青油小轎,轎邊跟著素妗和問夏,正往院子方向而來。
剛到院門,沈媽媽就迎了上去。給張掖福身行了禮,等他自進了院子,後面的轎子也就落下,素妗和問夏攙了衛臨瀟下了地,沈媽媽就笑道:“快進屋去。”
衛臨瀟見了沈媽媽就嗔道:“您也累了一天了,怎麼還不歇著?這麼晚了,還等在這裡,叫惜竹她們來就是了。”
沈媽媽笑道:“我叫她們準備你們洗漱的東西去了。”
說著,把衛臨瀟迎進了屋裡。
張掖已由蓮葉和蓮蕊服侍著進了淨房。
衛臨瀟就坐下略喝了口茶,隨口笑問道:“你們今天在府裡,沒什麼事吧。”
惜竹和幼楠俱是一怔,幼楠忙免強笑著回了:“哪裡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各院子裡走動走動,認認路,認認人,順便二少奶奶交待要回禮的院子,送了禮過去。”
衛臨瀟見兩人神情不大對,又想著張掖也快要洗漱好了,也不方便詳細問,也就笑了笑,心想,左右不過是她們剛來還不大習慣的原因。
不一會兒,蓮葉和蓮蕊便出來了,說是二爺洗漱好已回內屋裡去了。
衛臨瀟就讓她們散了,自己也由惜竹陪著去了淨房。
從淨房出來,衛臨瀟便遣了惜竹,自己回了內屋臥房。張掖已躺在床上正拿著本書在看。張掖見她進來,往裡挪了挪,衛臨瀟上床躺了下來,便笑問道:“二爺看什麼書呢。”
“孫子兵法。”
張掖合了書,看著自己的小妻子燈光下明豔清麗的一張臉,笑著回道。
《孫小兵法》,是衛臨瀟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書。卻沒有想到張掖一個文官,也喜歡看這軍事方面的東西。
便笑道:“您還喜歡兵法?”
“嗯,隨便看看,有時候政事和戰事,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話衛臨瀟深以為然。也便笑著點了點頭:“您既如此說,必定是有些道理的,只是我一介女流,您說了我也不懂。二爺要看書,我把那盞青銅描金的小獸吊燈給您點上,要不您躺在裡面,床幃庶了光,這麼暗的光線,久了對您眼睛不好。”
說著,就要起身。
張掖一把按住了她:“不用,我只是隨便翻翻,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歇著吧。”
邊說,邊盯著衛臨瀟的眼睛看,興致昂然的樣子,絲毫沒有要落燈歇下的意思。
衛臨瀟的臉,就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紅了起來。
這樣的被動,讓衛臨瀟心中對自己生出微微的惱意來。暗自深吸了口氣,垂了眼瞼,柔聲道:“二爺要是還不想睡,又不想看書,我們就聊聊吧。”
張掖順勢點了點頭。抬手便把衛臨瀟摟到了懷裡。
似乎很是享受,下巴蹭著衛臨瀟的額角的絡絡青絲,過了片刻,才道:“今天在你原來的屋子裡,看到書架上的那些書……”
以兵書居多,還有各地的縣誌域志,又或者是牧業農業,要不就是野史話本,名字字貼,反倒是女子喜歡愛的詩詞歌賦極少。
張掖就覺得自己抱在懷裡的妻子,就象是一團迷霧,明明握得到,卻看不清。
而她那一手字,也實在不象是一個女子能寫得出來的。偏她表現的又再平靜不過。不得不讓他生出渴望探索的興致來。
衛臨瀟聽他提到那些書,心中倒是一跳,面上卻很平靜,笑道:“我又不是出於什麼書香門弟的世家,家中本來就只有那些書。只好將就著閒的無事的時候,隨便翻翻罷了。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公子哥兒,不要說自己也不想看,就是真想看什麼世家小姐該看的書,也不能隨便就打發人去買,母親常教導,女子無才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