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漫天的樹葉依舊在空中飛舞,付景年持劍站在樹葉中心,面帶微笑。
一片火紅的石榴葉葉打著旋兒落在這個生有一雙妖邪至極桃花眼的白袍青年肩頭上,輕輕拾起那片落葉,付景年放在鼻尖深嗅,咧嘴一笑:“打鐵式。”
第十章 童年的味道,鄉間的炊煙。
南蠻城內,有兩騎向付景年家緩步馳去。
兩騎上一老一少,老的穿著厚厚的羊皮襖子,兩個貂毛做成綿護耳護住耳朵,騎一匹神駿英武的白馬,而少的說是少,卻也已及冠,約莫二十歲的樣子,作儒士打扮,大冬天的還執一把涼扇,騎在一匹青烏馬上,在南蠻城內東瞧西望,道:“父親,這曾經輝煌的大楚國都,想不到如今竟是宛若鄉鎮,真是令人唏噓。”
衛念不說話,閉上眼,神色似是追憶,輕輕道:“峎兒,為父就是在這座城市出生的,還記得啊,以前這裡有個拉麵館,掌櫃的是個精壯的漢子,拉的拉麵啊,老好吃了,小時候家裡窮,爹媽一天只給我一文錢,於是就這樣攢著攢著,攢到五文錢了就去拉麵館吃上一碗,大冬天的到那裡來吃上那麼一碗,不要太多佐料,只要多放點蔥花,保管我吸得哧溜哧溜的,心窩子都是暖的,那時我並不知道,其實一碗拉麵啊,要六文錢,只是掌櫃的人心地好,見我人小嘴甜,也就只收五文錢了,後來秦楚兩國交戰,這家拉麵館就搬到了長安,哦,對了,那時還不叫長安,叫咸陽。
其實前些年過冬的時候,我有去長安吃過,我去的時候呀,當年那個精壯的漢子,已經過世了,接他手藝的是他的大兒子,同樣長得很精壯,不知為何,我去吃的時候,面還一樣的面,但吃起來總感覺比起小時候少了份味道,蔥花放的再多也不管用,心窩子還是沒有感到溫暖,這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已經白了頭髮的衛念搖搖頭。
衛念就這麼一路走一路絮叨,衛峎一直聽著,也不說話,只是笑笑。
嘆了口氣,衛念睜開眼,沉默片刻,輕聲開口:“說到底啊,其實少的是那份家鄉和童年的味道。”
就這樣邊說邊走,衛念父子很快的就走到了付景年的屋子前,看著這座簡陋的屋子,衛峎下馬走到屋子前,敲了敲木門,等了半許,裡面沒有傳出聲響,衛峎再舉手敲門,這次裡面倒是傳出了唏唏唆唆的聲音。
“嗡”木門發出擠壓聲,門縫探出一個迷糊著眼睛的黃臉丫頭的腦袋,黃臉丫頭揉著惺鬆的眼睛問道:“誰呀誰呀,大清早的擾人清眠,還讓不讓人活了。”
衛峎微微一笑,拱手道:“姑娘,請問付虎兒住在這嘛?”
黃臉丫頭迷糊著腦袋,癟著嘴對屋子裡喊道:“肉球兒,有人找你。”
付虎兒憊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還帶著呼嚕勁兒:“賊他孃的,誰呀?大清早的擾人睡眠。”
黃臉丫頭道:“是一個白了鬍子的老爺爺,和一個大冬天還拿著柄涼扇子的神經病。”
付虎兒聞言,雙眼猛地睜開,再無一絲懶意,沉聲對外說道:“屋外的可是衛叔?請稍等一下,虎兒馬上便來。”
趕緊穿上衣服,付虎兒心裡暗喜,臉上卻從容淡定的從屋子走出。
付虎兒從屋子走出,衛念見左右沒人,便翻身下馬,一跪而下,“老臣衛念,參見六皇子!剛才峎兒直呼六皇子其名,實在是無奈而為,不宜暴露您的身份,望殿下莫要見怪。”
也跪倒在地的衛峎拱手道:“望六皇子莫要見怪。”
付虎兒笑著把衛念衛峎扶起,自嘲道:“國家都沒了,還哪裡來得皇子,衛叔勿要客氣,叫我虎兒就可。”
衛念思索了一下,便點點頭道:“這樣吧,私底下老臣依舊叫你六皇子,公開場合上,老夫便託大一聲虎兒吧,否則若滿街六皇子六皇子的叫也確實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