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徒兒虛妄了,請師傅不要見怪。”
老任師傅淡淡地道:“三爺是皇孫。”
張儀正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是我不對,不坦誠。前方這條路,當初我曾和師傅一起走過很多次,今日不知師傅是否有空陪我再走一遭?”
老任師傅一甩袍角,瀟灑利落地起身:“走。”
二人並肩而行一段時間後,張儀正直奔主題:“途中我曾去了蒲縣一趟,見了幾個人,安置了一批人。其他人不知,卻是瞞不過師傅的。”這一路,老任師傅不知著了什麼魔,死活都緊緊跟著他,短時間內可以擺脫,但想要長時間不見實是不易。
老任師傅目視前方:“本是叛逆罪臣之屬。三爺卻施了巧計讓他們脫了罪罰,改頭換面重新做了人。此事若是讓人知曉,又是一場焦頭爛額。”
張儀正站住腳:“師傅雖然不贊同,卻沒有阻攔我。”
“我瞧著不過幾個老弱婦人帶著幾個面黃肌瘦的小孩子,想來也不能再做得了叛賊,留在那裡也殺不了晉人。”老任師傅沉默半晌才又道:“我聽說你媳婦從前曾與那家人的小兒子有婚約。她求你這裡,年輕人總有忍不住心軟的時候。可難為她開得了這個口,你也真做了。”
張儀正曉得他誤會了。本想順水推舟就此應了,沉吟片刻終是覺得不妥,便道:“此事與她無關。而是另外有人託我,為此我曾把母妃氣得臥床不起,令得父王大怒鞭笞我,在床上躺了許久。”
“誰?”老任師傅窮追不捨,明顯不信。
張儀正道:“王中丞家的六公子,王懷虛,人稱王書呆的,此人至情至性。早前我曾答應過他護得這幾個人周全。我身邊這些年來沒有真正的朋友。”他絞盡腦汁地想給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十分合理的藉口,老任師傅卻擺了擺手。乾脆利落地道:“我曉得了,三爺放心,誰問我都不會說。但你得把屁股擦乾淨了。”
張儀正忙道:“曉得。”
“三爺終於懂得挑朋友,我很高興。但有句話不得不說。”老任師傅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道:“聽聞三爺十分愛寵妻室,少年情懷無可厚非,可凡事都要有個度,為了討女人的歡心去做蠢事最是不可取!”
張儀正悶悶地應了。老任師傅抱拳轉身:“我還有差事在身。這便告辭了。”
張儀正忙抱拳恭送:“師傅慢行。”眼看著老任師傅大步流星地去得遠了,他方長長地舒了口氣――可以確定許櫻哥還不曾尋過老任師傅。朱貴屁顛屁顛地跑上來:“三爺,部裡的差事已經交了。您是要回府歇歇還是要去哪裡閒一閒?”
“回府。”張儀正斜著眼睛看向朱貴:“你老實交代!你可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朱貴驚得猶如火烙似地一跳,歪著嘴滿臉苦相地道:“三爺這是從何說起?真是黑天的冤枉啊!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嬌妻幼兒,哪裡敢得罪衣食父母?”
張儀正被他給逗得笑了,邊走邊道:“我怕我父王母妃的鞭子抽下來,三奶奶的金子銀子砸下來,你就把我給賣了。”
朱貴見他不是真生氣,忙追著他無限狗腿地道:“才不會,咱可是跟著三爺出生入死過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咱心裡有數。三爺放心吧,您不讓說的死都不會說。”
張儀正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輕聲道:“那你記住了,該交代的我都交代過你,你要是漏了半個字,便等著去死。”
他的聲音明明很輕,態度也很溫和,朱貴卻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無比認真地道:“小的都記得。”
張儀正滿意地道:“行了,回府!”
晨光瀲灩中的隨園十分安寧,下人忙而不亂,行事自有方圓,張儀正一路進去,沒有看到雪耳來他面前亂晃,也沒有遇到任何婆子丫頭喧鬧失禮。作為這個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