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幾個是小蝦米?就算是小蝦米,你能說得清將來他又是什麼人?能夠不得罪人的時候還是不得罪人的好。
冒氏穿著件輕薄的銀紅色紗襦,裡頭的寶藍色抹胸半透半掩,酥胸一片雪白,配的杏色八幅羅裙,臉上脂粉鮮妍,梳得高高的望仙髻上垂下許多細碎晶瑩的水晶珠子,被夕陽一照,流光溢彩。她將車簾子掀開一條縫,興奮地往外偷窺著,一臉的豔羨:“嘖嘖,真是好生氣派,好生熱鬧!難怪人家都說長樂公主不得了。”
許櫻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將扇子搧了又搧,覺得太陽熱得不行,只巴望車隊能挪動得快些才好。
冒氏自言自語一回,不見許櫻哥答話,便覺著有些沒面子,又抱怨:“這麼熱的天,明知有這麼多的人,就該早些來的。不然這時候早都進去了,哪裡用得著在這裡幹曬?”見許櫻哥還是不理睬,便板著臉問鳴鹿:“我的紈扇呢?”
鳴鹿忙把扇子雙手遞過去,冒氏呼呼地搧著,斜瞟著許櫻哥皮笑肉不笑地道:“櫻哥,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高興?是不喜歡來給公主殿下拜壽?”
許櫻哥懶懶地將扇子搖了搖,把臉側開朝著車窗外看過去,同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嬸孃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我不高興,不喜歡的呢?”
冒氏被她問住,頓了頓,方道:“這個還要從哪裡看出來?誰都看得出你不高興?不信你問丫頭們。這樣可不好,給人看見還不知要說些什麼出來……”
許櫻哥只管抬眼看向鳴鹿、青玉等人,呲著牙道:“你們看出我不高興了麼?”
鳴鹿飛快地看了她一眼,把頭垂下,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只能裝啞巴。青玉則是乖巧地舉起一把大蒲扇,微笑著道:“想來還有些時候才輪得著咱們,怪熱的,婢子給二娘子打打扇子罷。”
許櫻哥卻沒有順著青玉的意思把話頭轉過去,而是望著冒氏道:“瞧,三嬸孃年紀大眼花了,誰也沒看出我不高興,就您看出來了。不要亂說,省得給人聽去了不知要說些什麼出來。”不等冒氏反應過來便徑直下了車,直接上了後頭許杏哥的車,青玉慌忙把她的隨身物品抱起也跟著下了車。
她年紀大眼花了?許櫻哥居然敢嘲笑她老?!冒氏氣得倒仰,恨恨地將手裡的紈扇扔在車廂板上,罵道:“什麼玩意兒,欠管教的東西!”卻也曉得自己不可能把這事兒嚷嚷到姚氏面前去,只能生生忍了這口氣。正煩躁間,窗外傳來一陣騷動聲,冒氏好奇地靠在車窗前看出去——穿著紫色圓領窄袖衫子,繫著玉帶的張儀正騎著那匹御賜的,配了金鞍的汗血寶馬走了過來,所過之處,行人無不避讓。風流倜儻自不必說,更兼氣勢迫人,特別是那抹象徵著身份地位的紫色更顯得他鶴立雞群,叫人見之難忘。
他怎麼也來了?好似也是朝著這邊來的?冒氏的心頓時一陣狂跳,險些氣都喘不過來,又覺得一張臉紅熱不堪,忙將扇子掩了臉,偷偷打量鳴鹿,只恐這情態被鳴鹿給看了去。因見鳴鹿眼觀鼻,鼻觀心的跪坐在一旁整理東西,並沒有往她這裡看,便又放心地看了出去,卻見張儀正徑直朝著後頭武家的馬車去了。
第73章 驚恐
許杏哥低聲斥罵許櫻哥:“這麼多的人,可有誰像你這樣隨便跑上跑下的?往日你總是最穩重的,怎地今日這般毛躁?”又罵青玉:“也不知道勸著二娘子。”
許櫻哥垂眸作溫順狀,一迭聲地道:“我錯了,好姐姐,我錯了。”
武玉玉看不過去,便幫她說話:“大嫂,算了吧。總是想你了唄。” 說來也奇怪,她與許櫻哥從前並沒有這樣親近,但自從經過上次許櫻哥手臂脫臼之事後,二人竟比從前親近熟稔了許多。
當然不是因為想她了,而是冒氏太過難纏,許杏哥明白得很,也就順勢不再說許櫻哥的不是,只輕輕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