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行至門口時見禾晏徑直鑽上了馬車,他略一遲疑,大步上前掀起車簾道:“這是要入宮的馬車,你幹什麼?”
禾晏不看他,徑直道:“我也是要入宮,去看皇上,大人反正要早朝,不介意我搭個順風車吧?”
………鑠…
馬車徐徐行駛在大街上,車內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外頭大街上卻是熙熙攘攘,弄得禾晏渾身不自在,她此刻才後悔起來,好端端的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非得上他的馬車來?
顧辭的眸華始終落在禾晏的身上,她不看他,他便能光明正大地看著她。
禾晏低頭絞著自己的衣角,這一段去皇宮的路彷彿變得特別漫長起來,她低頭咬著唇,好像連呼吸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靜謐車廂內,忽而聞得顧辭連連幾聲咳嗽,禾晏吃驚地抬頭,見他下意識地側過身去,圈至唇邊的手亦是放下。
她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是病了嗎?
她原本想開口問一句,但又想起如今他身邊已有蘇靜芸,那還關她什麼事?
馬車才在宮門口停下,禾晏便飛快地跳下馬車朝裡頭衝進去。
容祁要早朝,禾晏去的時候素顏告訴她,皇上前腳剛走。
“沒事,我在這裡等一等。”
素顏聽她這樣說,臉上終是有了笑意,給禾晏上茶端了點心,素顏才低聲道:“姑娘這幾日不在宮裡不知道,皇上心情一直不好。”
禾晏早上沒吃東西倒是真餓了,一邊吃一邊道:“貴妃娘娘不是懷了龍子嗎?皇上就不曾高興些?”
素顏一愣,隨即搖頭道:“這幾日皇上並沒有過毓秀宮去,名為要貴妃娘娘安靜養胎,其實我知道,叫皇上一直掛心的其實是姑娘的事。”
禾晏取點心的動作略微遲疑,想起容禮說容祁的捨不得,她心中酸楚,原來這麼長時間,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她時至今日才看得清!
素顏見她放下了點心,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我不會說話,姑娘別往心裡去。”
“沒事。”禾晏衝她笑了笑,道,“你去忙你的,我就在這裡等著。”
素顏告退出去。
在裡頭坐了會兒,卻不想簡沅來了。
對她,禾晏是恨過怪過的,如今想來,前程往事全然就是一個笑話。
她不自覺地站起身,悠悠問了句:“皇上龍體近來還好嗎?”
“還好。”簡沅低聲答了句,就是心情不好。不過這句話,她沒有在禾晏面前說出來,晉王以免死金牌求娶秦禾晏,皇上心情如何,還需告訴她做什麼?
將藥碗放在桌上,簡沅道:“皇上下了朝會回寢宮喝了藥再去御書房,我在太醫院還有些事,就麻煩你督促皇上服藥了。”
她說完,也再不看禾晏,轉身匆匆離去。
待秦禾晏嫁給晉王,日後再入宮的機會便是少之又少了,皇上奢望的溫純……如今能得一點便是一點。
簡沅心中無奈嘆息,行至門口時,見素顏就候在門外,她不免囑咐一句:“皇上回來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放入內殿。”
她怕中間又出現什麼變故,怕皇上沒見著秦禾晏,那一個又早早走了。
才步下臺階,抬眸簡沅便瞧見謝琅持劍站在前頭看著她。
“師兄。”她快步上前,“你怎在這裡?”
謝琅的目光看向乾承宮:“秦禾晏來了?”
簡沅點點頭,忍不住道:“皇上既是捨不得,為何要同意這門親事?”
謝琅沉下臉色:“秦禾晏犯下欺君之罪要被處以死刑,晉王以娶她為由才拿出免死金牌,這件事已非皇上舍不得便能攔下的事。阿沅,這些道理你並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