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碗茶湯,把它所能包容的全都包容進去了!
“譁”的一聲響,梅詢茶湯只完成一半,卻已推案而起,沉聲道:“我輸了。”
“轟”的一聲,鬥茶臺周圍炸開了鍋。
東嶺人先是傻了,隨即有人哭了,更有人激動地大聲道:“大司茶,您的湯花還未育成,畫作更是尚未完成,還有一道嘗味呢,為何輕易認輸?”
“大司茶繼續比啊……”
梅詢神色灰敗,目光卻很堅定:“我此生,從未見過誰能在方寸之中,作出如此畫作。大寫意,在意不在形,因意成象,以象達意。再讓我重來十次,我也比不上她,我輸了,心服口服。”
有人大哭起來,使勁捶打著鬥茶臺,大聲道:“我不服!還未完成比賽,就算幻畫輸了,也還有湯花長短,還有茶湯嘗味……郡王爺,讓大司茶繼續比啊,快啊,求您了……”
李尚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跳動了兩下,卻沒有吭聲。
他是領頭來參賽的人,本身又是茶道高手,總不至於誰輸誰贏都看不出來。的的確確,再給梅詢十次機會,也不能勝過今天的鐘唯唯。
李尚抬手示意東嶺人稍安勿躁:“這一次,的確是梅司茶輸了。這是事實,願賭服輸,大家不要再鬧了。”
失望的東嶺人和狂喜的酈國人,差一點把鬥茶臺掀翻。
陳少明欽佩地注視著鍾唯唯,眼裡充滿了歡喜和崇拜;蘇瓊拿著筆,雙眼閃閃發光,手下的筆遊走如飛,只恨自己文采不夠,不能記錄下鍾唯唯這一刻的風采和霸氣。
重華情不自禁勾起唇角,目不轉睛地盯著鍾唯唯,心裡充滿了歡喜和自豪,這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他的女人,這世間,唯有她才能與他並肩!
韋太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椅子扶手,就算是討厭憎恨透了鍾唯唯,這一刻,她也不能挑出任何一點鐘唯唯的不是。
呂純撐著下頜,突然來了一句:“為何她不是個男人?”
胡紫芝不明白呂純的意思:“嗯?”
呂純妖嬈地拋個媚眼過去:“她若是個男人,比有的人有意思多了。”比動不動就生無可戀,一點風情都不解的皇帝陛下討喜多了,她一定要不顧一切地追上去。
胡紫芝抿嘴笑笑:“我早知她會贏。”
這話得了又又的贊同:“我也是,我早就知道唯姨一定會贏。”
呂純撇撇嘴,這小兔崽子,知道個屁啊!
藏在角落裡的鐘欣然搖搖欲墜,嘶聲道:“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贏?一定她收買了梅詢,不,不是她,是陛下,一定是陛下收買了梅詢,故意讓她贏,陛下太偏心了,太偏心了……”
王嬤嬤匆忙捂住她的嘴,生拉活扯地把她拖走了。
梅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瞬間就像是蒼老了十歲。去年秋天在九君之時,他就有預感自己將來會輸給鍾唯唯,本以為至少還能再支撐幾年,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官員大聲宣佈結果之後,鍾唯唯起身向周圍的人行禮,特意對著梅詢的方向行了個禮,表示對願賭服輸的人之敬意。
李尚平靜地等待著,一直等到人聲安靜之後,他才看著鍾唯唯,冷冷清清地道:“鍾唯唯,還有一場比賽,本王要向你挑戰。”
鍾唯唯此時戰意正濃,就算李尚不挑戰她,她也要向他挑戰,然而,規矩卻不是這樣的。
她早看不慣李尚很久了,冷冷淡淡地道:“是麼?不是隨便一個人想挑戰本館主,就能挑戰的。保平郡王,先抽籤吧!”
李尚勾唇而笑,靜靜地注視著她,眼裡有異火閃動:“敢不從命?”
他一揖到底,風華絕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