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一直等下去。”
“欸,大兄不必如此,您與舅父家親近些,這樣重要的日子,怎麼也該遂您心願不是?”邢禾笑道。
邢嘉再要說,管家已經磨頭回去了。
邢禾又與幾個交好的朋友纏著他不得脫身,邢嘉又不好翻臉。幾句話過去,又是半場戲。
鬱楊看著賓客都有些焦躁了,揚聲道:“邢世子,這禮賢侯府上怎麼還沒有人到?親外甥家的宴席,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賓客都轉頭看來,見邢嘉無言以對,又扭頭議論起來。
鬱楊又添了一句:“早聽說您和那邊府上不怎麼來往,如今看來……”
邢嘉只覺兩耳嗡嗡直響,過了今日,怕是滿景陽都要笑話自己鬧了烏龍。
“卻不知這位仁兄兄是聽誰說的?”有人高聲問道。
眾人看去,卻是兩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前頭的面色蒼白,看起來有些孱弱,身著世子大服;後邊的更加年輕些,卻已經穿著七品官服。
剛剛說話的便是這位年輕的,生的長眉細目,顧盼間卻頗有些凌厲,微笑著拱手,團團施禮道:“禮賢侯府沈梧、沈慄來賀大表兄麟兒已滿週歲。因蒙太子殿下宣召,來的晚了,這是晚輩的不是,還望諸位叔伯兄弟海涵。沈慄這廂告罪了。”
沈梧也一同施禮道歉。
聽說是因東宮宣召誤了時間,眾人都客氣道:“多禮了,沈賢侄有禮。”
沈慄再三致歉,態度謙卑,言語風趣,捧的眾人面上有光,連心裡最後一點芥蒂也隨風飄走。
會做人!有在朝廷中做久了的心裡暗暗評價。
本來遲到會讓人不滿,太子宣召的理由也容易叫人覺著幾分盛氣凌人,偏沈慄自嘲自諷,拿足了姿態,幾句話就能撓到人的癢處,叫人心裡舒坦。到底是在東宮做得好的,就這接人待物的手段,許多老經歷也沒他老練。
邢嘉滿心驚喜,瞥了一眼面色發青的邢禾,忙上前寒暄:“兩位表弟來這邊坐。”
在外人面前,沈慄十分注意維護沈梧這世子的面子,忙去看沈梧。被七弟注視,等著自己拿主意,沈梧詭異地有些驕傲,世子的氣勢也撐起來:“旦憑表兄安排。”
待落了座,剛剛還被眾人暗地裡稱讚圓滑的沈慄找上鬱楊:“方才就是這位仁兄提起表兄與我沈家不親近吧?”
鬱楊沒想到沈慄還記著這個茬,微微尷尬道:“在下也只是聽人說起。”
沈慄笑道:“在下知道,所以方才在下才問您是聽何人說起過?”
鬱楊:“……”我能說是聽邢禾議論的嗎?
邢禾一顆心提起,生怕鬱楊轉頭看他,露出端倪。
“在下也是道聽途說,並不知那人姓名。”鬱楊低聲道。
沈慄訝然:“您只是聽陌生人提起,連事情是否真實都不確定,就輕易當眾議論兩個勳貴家的關係?”
在座客人面面相覷,這也太不靠譜了些。單憑風言風語就議論別人家事,還是一個伯府,一個侯府,既犯口舌又嫌莽撞。
鬱楊愈加尷尬,眾目睽睽之下,支吾半晌,沒說出話來。
邢嘉心裡這個解氣,方才你擠兌我,這回也教你嚐嚐被人擠兌的滋味。我……也是有人幫我說話的。
“卻不是這位兄臺貴姓?”沈慄問道。
邢嘉忙道:“說起來倒與表弟有些淵源,這位是玳國公府上,鬱楊鬱兄。他的堂兄鬱辰如今也在東宮行走。”
“哦,”沈慄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辰兄的堂弟。”沈慄微笑起來。
鬱楊松了口氣,沈慄與鬱辰的關係好,應該不會再尋根究底了吧。得空狠狠瞪了邢禾一眼,這次算是給邢禾背鍋了。邢禾只一味低著頭,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