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自己瘋癲!”武宴喟嘆不已。
又是恨兒子不爭氣,整日裡為易薇公主神不守舍;又是後悔自己當初迷了心竅,督促兒子爭做駙馬。如今可好,鳳凰沒落梧桐地,倒把兒子的魂兒扇去九霄雲外。
“我的兒,你這到底要如何呀?”武夫人細細哀哭:“爹孃無能,不能為你尋來公主,你換個想頭吧。但凡為娘做的到,一定要你稱心如意!”
“我要投軍!”武稼道。
“什麼?”武宴奇道:“你說什麼?”
夫妻兩面面相覷。
武稼忽似恢復神智,正正衣冠,目光明亮,口齒清晰,一本正經向父母面前跪下:“兒子要投軍!有朝一日迎回公主!”
“荒唐!”武宴怒道:“你一個書生,投的哪門子軍?丈刀槍劍戟你抬得起來嗎?”
“兒子會寫字,又有功名,去軍中做個文書總是可以的。”武稼堅持道。
武夫人軟言相勸:“兒啊,你要為國出力,好生讀書做官也就是了。”
“父親也說過我不是能在朝堂中摻和的料子,與其終日無所事事,書兩首詞章無病呻吟,不如金戈鐵馬殺敵禦寇。兒子想明白了,畏人譏笑不可取,自怨自艾更無用,不如學才將軍,縱使天下人嗤笑,也要為國征戰,早晚有一天我要迎回公主!”武稼振振有詞道。
武稼先前還因諷刺才經武被沈慄批駁,如今自己被人汙衊排擠,倒覺對方是心性堅韌了。
世事一場大夢,武公子但覺自己今日被沈慄點化,脫胎換骨了。
武宴:“……”你老子我早朝時才與同僚們一起參了才經武,為此還把皇上氣暈了,你倒佩服起他!
“不準!”武宴怒道:“你既清醒了,便好生去國子監讀書。你母親自會為你挑選個好女子成家,把那易薇公主忘了吧!”
“我要瘋!”武稼嚎道。
“去得去得,真是割我的肉啊。”武夫人連聲安撫,對武宴求道:“兒子難得清醒,老爺快應了吧。”
武宴兩眼圓睜,深吸兩口氣。
“我要瘋!”武稼又嚎。
武宴狠狠踹了兒子一腳,高聲長嘆,拂袖而去。
“多謝母親。”武稼喜道。
“我的兒,你在軍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卻教為娘怎生活?”武夫人哭道。
“兒子不會有事,再說家中還有二弟。”武稼低聲道:“兒子……放不下公主殿下,也忍不得這口氣!不殺狄人,不能甘心。”
武宴被兒子氣得跳腳,沈淳也在為兒子發愁。
容蓉殘害沈家子嗣,不堪為人妻、為人母,雖看在容老太爺為此離世的份上,沈家沒有趕她出門,但要這女子繼續做世子夫人顯然是不行的。
便是容置業也登門謝罪,除了感激沈家為容家留了些顏面,保住了容家女子聲譽,還表達了容家不在庇護容蓉的意思——教她看破紅塵飄然出家也好,教她急病死掉也罷,總之,只要是不把容家女休棄出門,任憑你沈家處置。
田氏與郡主便要張羅給沈梧相看。因容蓉多年不孕,又一再生事,如今長房只有一子沈寧,以沈梧的年紀來看著實單薄了,由不得沈家不急。
哪知沈梧偏又犯了左性,不肯迎娶新婦。
“你要如何?”沈淳怒道:“子嗣承繼乃宗族大事,不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
沈慄心下微覺好笑,這便是古代版的催婚吧?
沈梧搖頭道:“寧哥兒是庶子,囡子又是女孩,若娶了繼室,只怕他們的日子不好過。”
“誰敢?”沈淳勸道:“全家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沈梧嘆道:“沒有親孃的孩子還是不一樣的。”
當年紫山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