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了吧?”她陡然懷疑。
“吃藥?”好幾個聲音在周圍響起。
墨紫這才回過味來,已經下山了。天知道,她回到船上第一件事就是找床睡覺,要不是怕人看出來她體力透支,靠了岸都不想動彈。這時,她看著這一張張還在等著洞房地點的姐妹們,不由嘆口氣。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元澄不讓說。夫妻同心,她儘管有“不好”的預感,也只能將這個秘密放在心裡。
“落英,你跟水蛇在哪兒洞房的?”她眼一眯,“話說,那時候你倆在船上成的親,可我沒聽到什麼動靜。”
落英突然的臉紅,吸引了秋霜小衣等人的注意力,開始追問她。
墨紫抽身而退。
“墨哥,元相請你去。”臭魚正好過來。墨紫雖然嫁了,但她的獨立並沒有從她的弟兄們心中消失。她永遠是她自己,而不會是元澄的附屬品。
“什麼事?”她累。
“要打仗了。”臭魚興奮得抬抬眉毛。
墨紫不敢耽擱,連忙跑進大帳中去。
帳裡,有些人是熟悉的,知道她的本事,所以一見她就點頭示意。不過,也有不少面生的,只知她是元夫人,表情疑慮,不解男人的事為何讓女人來參與。
這麼多人望著她,她卻只看到坐在主座上的男子,也就是她的夫君。肯定是那幾天幾夜的後遺症,他慢慢勾起的笑,讓她心神一蕩,有點口乾舌燥。深吸又長吐口氣,乾咳一聲,握緊了拳,面上笑不露齒。
元澄的目光彷彿洞穿了她的心思,單眉一挑,神情趣味盎然,語氣卻正經,“夫人請坐。”
雖然才成親,但夫人這個稱呼喊了有段時間,如今名正言順,墨紫坐在他左手下。
“剛接到訊息,南德六萬官兵五百戰船正朝神仙山來。探子回報他們偷襲揚城失敗,又知道了我在此地的訊息,轉道前來剿滅。他們已上塔江,離這兒不過百里。”迫在眉睫,元澄依舊淡定,“夫人可有何良策?”
墨紫有些奇怪,事情如此緊急,他們應該已有對應之法,為何還來問她?環顧一週,看到不少人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她才明白這是元澄要在這些人面前樹立她的地位。就像臭魚他們仍喊她墨哥。
“從陳州上塔江本來只有一條水道,現在卻有兩條,南德軍一定不知道這點,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優勢兩面夾攻。然,對方有六萬人五百船,而我方只有三萬眾兩百餘船,數量上相差懸殊,夾攻只能打個措手不及,不能久戰。可以再誘敵深入,借雲嶺腹廣道雜,分批滅之。”墨紫看著地圖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那些原本輕視的目光一一收了起來。
元澄看在眼裡,淡淡一笑,“夫人的建議與我等部署的計劃一致,只是瀑布之下走不了大船,除了籽草軍為其定製的十艘之外,就是夫人的船,為夫可借用否?”
“可以。”成親之後,她的意願仍被尊重和重視,她覺得真好,“只是為此事找我來?”
“還有一事。”元澄停頓,看她的眼神清澈見底。
墨紫察言觀色,“要我帶我的船麼?”她沒有一開始積極主動,正是因為顧慮到他的感受。以前自己的決定自己負責,現在一個人的決定要兩個人承擔後果。
“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你的船。”對元澄來說,這不是個容易的決策。理智告訴他是對的,但情感卻排拒。可是,他不能強迫她留在安全的地方等他鎩羽歸來。而且這是戰場,甚至沒有什麼地方真正安全。
“不錯。我去。”很簡短的四個字,她是正中下懷。
“籽草軍五百人與你隨行,全部聽你號令。”他為她掃清任何可能出現的障礙,“只要拖慢對方的尾船即可,無需戀戰。”
“是,我即刻出發。”墨紫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