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偷魚我弟才拿石頭砸她的!你還打我咋地?你打啊,你來打啊!”
這孩子急中生智,竟將心虛逃跑說成砸人後逃跑來混淆視聽。
季南山已追到他身邊,卻忽然冷笑一聲停了下來。那陶滿糧正在詫異,就聽身後傳來他弟弟的叫罵聲:“季連水,放開我!我怎地你了你抓我?我砸得又不是你媳婦,狗拿耗子你多管閒事!”
對面季連水與季秋白一起走了過來,季連水正反擰著陶滿倉的兩隻膀子,那小子邊往下墜邊跳著腳地往後踢,嘴裡不住口地罵罵咧咧。
陶滿糧一看弟弟被抓住了,眼珠兒一轉,跺腳就想往家跑,季南山早有防備,上前兩大步一下子躥過去就抱住了他,兩個人在原地扭打了起來。
陶滿糧雖然比季南山小不了幾歲,但沒季南山壯,撲騰了幾下子就被季南山給摁在了地上。
等人群再呼啦啦地圍過來,兩個小子都被揪住了,季姓族長也終於被請到場了。接下來的事情沒什麼懸念,魚在小哥倆家裡被搜了出來,被村裡處罰,只發了一人份例的魚蝦。但桑榆也難逃包庇不舉之罪,最後與吃魚的石牛嫂一樣被罰了一半份例的魚。所罰的魚都獎勵給了檢舉揭發有功的桂花嫂。
不過最後的時候,季姓族長可憐石牛嫂家的困境,看在她死去男人的面上,從自家份例裡多勻給了她一些。
這邊事情告一段落,那邊分魚就正式開始了。捱餓許久的人們,都勉力振奮起精神,拿著傢伙什兒去分魚了,季婆子也彎腰提起了原本擺在季南山腳邊的木桶,臨去前嘴角一撇冷嘲熱諷道:“哼,得虧分家分得早。白眼狼啥時候都養不熟,不知啥時候就叨你一口肉,還去送給別的狼崽子吃,再叫狼崽子反叨一口,嘖嘖,活該!”
桑榆站在原地,心裡波瀾不驚。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對季婆子有了免疫力,根本沒把她冷嘲熱諷的話真聽進耳朵裡,更沒有放在心上。她只是覺得有點對不住季南山,似乎季婆子說的也不錯,事實就是她發善心結果給自家人帶來了麻煩和損失。
季南山走過來拎起木盆道:“別放在心上。魚按人頭分,七七也有一份呢,細論起來不過是少半人份,不算什麼的。”說完看桑榆還呆愣愣的,不放心地又勸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不檢舉那哥倆,還有將魚送給石牛嫂都是好心,別聽娘說的,老天總會眷顧好人。”
桑榆緩緩抬頭,望向季南山溫柔一笑,忽然覺得心裡敞亮了許多,但到底心中不甘,咬咬嘴唇道:“可是好心也會辦壞事。你看,石牛嫂還是受到了處罰,那哥倆估計更恨上我了。”
季南山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去領魚。”然後又指了指她身後。
桑榆回頭一看,只見小草兒艱難地抱著七七走了過來,累得直喘粗氣。她趕忙快走兩步接過了孩子,又把小草兒招呼到身邊,忍不住地親了親她臉蛋,感動道:“草兒,三嬸這陣子讓你操心啦。”
小草兒喘呼呼地問道:“三嬸兒,沒事了吧?你沒偷魚吧?”
桑榆肯定地道:“三嬸兒當然沒偷魚,只是看到別人偷了沒舉報,被處罰了一下。”
結果說完這句話,卻發現小草兒白了臉,急問道:“那三嬸兒,你還能分著魚嗎?!”
桑榆攬過她道:“放心,能,沒罰多少。走,跟三嬸兒回家。草兒,咱去問問你娘,願意讓你給我當幹閨女不?”
小草兒皺起眉頭道:“別問了三嬸兒,我娘八成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