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閉著眼睛,兩條修長的腿纏著他的腿,還反扣了過來,手臂壓在他肩膀上,令容景完全動彈不得。
察覺到他小幅度的掙扎,女孩兒沙啞的聲音吹拂過男人的耳廓:
“別動,陪我躺一會兒。”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蘇落語氣軟綿綿的,盤著他,如同一條沒有骨頭的蛇,呼吸越來越輕,直至綿長。
明明是軟彈的床墊,容景卻感覺渾身僵硬,隨著那若有似無的馨香氣息,他一顆心猝不及防地跳了起來。
太親密了,他們不該這樣…
殘存的一絲理智將他從旖旎的氛圍中拔了出來。
努力將身旁的嬌軟想像成一顆大白菜,男人俊臉上的緋紅緩緩退去,黑瞳漸漸清明。
空氣很安靜,只剩下女孩兒舒緩的呼吸聲,秋日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容景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許是昨晚熬夜加上晨跑,眼皮越來越沉,沒幾秒,意識漸漸混沌,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盡頭,耀目的炫白刺的他抬手擋了擋,視線裡出現了陌生的場景。
星河下,四周幽閉,他光裸著上半身坐在一池泉水中,撥弄了一下水波,竟感覺到了溫熱。
對面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正凝著他淺淺吟唱:
“你並不是我的玫瑰,我只是與你恰巧相遇,途徑了你瑰麗的綻放……”
那調子悠揚清婉,歌詞充斥著不捨與絲絲悽楚,聽的他一顆心跟著揪了起來。
……又是她。
容景彷彿承接了不屬於他的情感,那種感覺跨越了物理範疇,沉甸甸的,滿是炙熱與執念。
奇怪的是,周圍景物都很清晰,只有她的五官隱約而模糊。
他忍受著大腦如同針扎的痛苦,嘗試努力去分辨,卻不料,整個夢境忽然劇烈地搖擺起來,無數道強光狂雨般墜落。
滴答……
容景猛地睜開眼,呆楞了幾秒後,一扭頭就對上蘇落放大的臉。
她躺在他身側,小腦袋枕在小臂上,一眨不眨看向他,目光還帶著幾分陌生的情愫。
有那麼一秒,女孩兒澄澈的淺眸與腦海中模糊的殘影重疊了一瞬。
他眨了眨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聲音沙啞低沉:
“幾點了?”
蘇落也跟著坐了起來,理了理亂七八糟的睡裙,聲音輕輕的:
“十一點多。”
居然睡了這麼久……
容景捏了捏眉心,發現自己比小憩前還要疲憊,來不及細想,他揉了揉女孩兒的發頂,催促道:
“快收拾,下午去實驗室。”
說完,長腿一邁跨下了床,三兩步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別磨蹭,珍惜時間。”
門砰的一聲關上。
蘇落坐在床墊上顛了幾下,猛地將頭髮抓成了雞窩,心裡爬上了一種被老父親管教的怪異感。
十二點,在容景的第三次呼喚中,蘇落終於匆匆忙忙下了樓。
她肩上揹著一隻奶白色帆布包,上身一件純白白色毛衣,配黑色鉛筆褲,兩條腿又長又直。
吃過午飯,兩人進了實驗室。
中午,偌大的實驗室裡只有一個化學老師,辦公桌上堆放著高聳的作業,他正埋頭批改,聞聲,抬頭看了過來,推了推眼鏡笑道:
“容教授,來了啊。”
目光掠過蘇落,感嘆了一句小姑娘很靈氣,就繼續忙了。
物理大賽將於下週進行,參賽展品已經備好。
容景將成品從櫃子裡搬出來,擺在辦公桌上,動作小心翼翼。
之所以用搬,是因為那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