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又伸手沾起一些桌面上的白色粉末。這個呢?
程方愈露出些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拓跋孤冷笑。紙包裡的藥粉倒在了別的地方,然後把紙包燒掉;紙是燒成了灰,可卻沒能顧到沾在紙包上的粉末——程方愈,你做事未免太不仔細了罷?
程方愈似乎是呆呆地立了半晌,方自抬頭道,教主,你莫非在懷疑方愈些什麼?
本座在懷疑,你在本座的飯菜之中,下了毒。
程方愈渾身一震,眾人也盡皆怔住。
不可能,方愈——我是說左使他——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那名顧笑塵轄下之副官第一個申辯。
拓跋孤不予理睬,卻轉向單疾風:你認為呢?
屬下也認為……單疾風看了程方愈一眼。程左使……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
拓跋孤笑笑,揮了揮手。你們都散去,本座與程左使單獨談談。
教主……H前那名副官仍有不滿,幸得旁人將他一拉,拉了開去。
解藥——你應該有吧?他冷冷地看著程方愈。交出來。…
我沒有!程方愈這時才大聲起來,一頓,回覆冷靜。屬下……不曾做那樣的事!
他停一下。教主……教主身體……無大礙吧?
謝得你還關心本座。拓跋孤道。不過可惜,中毒的不是我。
他說著,將那指上的白色粉末混入桌上的水杯中,倒了一杯水。
敢不敢當我的面喝了?他冷冷道。
這……究竟怎麼回事?程方愈接過杯子,卻一臉茫然。
你跟我來。拓跋孤向外走。月影長長,投在程方愈身上,如同照著那個罪人。
程方愈看到蘇折羽的時候,委實吃了一驚。蘇姑娘?他驚異。她不是已經去了邵宣也那裡?
蘇折羽聽到拓跋孤回來,勉強要坐起,拓跋孤卻將她被子一按,只故意道,這樣的病見不得風,方愈懂醫,我讓他來給你瞧瞧。
蘇折羽點點頭。程方愈不知拓跋孤的意圖,見蘇折羽伸出一隻手來,便也去按。他只見蘇折羽臉上盡是大大小小的紅點,手卻冰涼,也不禁心悸,搭了會兒脈,回頭道,確是中毒。
我知道是中毒。拓跋孤道。只問你有沒有解藥。
我……我怎麼會有……!程方愈道。教主為什麼不相信方愈,方愈之前出去的時候,在桌上理過東西,桌上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的!
你說有人嫁禍給你?拓跋孤側目。是誰把你叫出去的?為什麼出去?
本來就說好了,在洛陽的最後一日,兄弟們晚上再出去喝幾杯。程方愈道。
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拓跋孤道。怕我不准你們出去?
也不是——我自著忙,把此事忘了,被人來叫,這才想起,理了一半東西,便隨他們同去了。
誰來叫你的?
他們一起來的,都在。
那麼出去之後,可有人中途離開過?
……都有吧。不知為什麼,今天的肉恐怕不太乾淨,大家夥兒先後都去了兩趟茅廁。
拓跋孤笑笑。程方愈不明他意思,咬牙道,教主若是不信,不妨去問問單先鋒他們——這杯水,我喝便喝了。
不必了。拓跋孤抬手攔住他。我雖不知毒是不是你下的,卻至少知道——他停頓了一下——你們七人之中,有人下了這毒。
為什麼這麼說?程方愈追問。
拓跋孤並不理睬。程左使,你記著,蘇折羽在這裡的事情,只有你一人知道;而我已經知道被人下毒的事情,你們七人都知道了。
是,但這——又是什麼意思?
拓跋孤還是不答。你看這毒——如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