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起顧世忠仍在這裡。
暫時沒什麼事了。他看似漫不經心地道。你先回去那邊吧。
教主還是休息一下。顧世忠略帶忐忑地道。卓燕那一刀說深不深,說淺亦不淺,現下不但傷勢沒好好處理,還以青龍心法耗巨力為他療傷……
拓跋孤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先退下。顧世忠只得聽令而走。
拓跋孤只一個人立了半晌。青龍心法第七層——當真如此厲害麼?他心下暗道。比起前次救折羽,這一回單疾泉的傷勢只有更重——卻尚有餘裕運勁吐納,便算有敵來犯,似亦可迎戰。只是內力現今——卻暫時只有三成了。
刀傷其實是包紮過的——那是出於姜菲的堅持。這姑娘不似旁人在他怒喝之下便退卻,瞧見他受傷,無論如何也定要先包紮了才不糾纏。有時他會錯覺地想起邵霓裳。這些“是什麼身份,就做什麼事情”的女子。總叫他有點略微的刮目相看的。
隔了數久,他慢慢地走回帳篷。卓燕與簡布皆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不同的是卓燕胸膛劇烈起伏著,簡布卻是臉色慘灰,似已無聲息。
拓跋孤並未說話,走近卓燕。矮身將雙手放於卓燕左右肩井穴道,拇指用力,兩股勁力灌注進去。
起伏的胸膛昭示著卓燕仍未平復的內心,可他說不出話來——二十四年前的往事與二十四年來的困惑,與今日的一切真相令他這樣的人亦無法平靜。傷痛與力竭已不重要。仇人不得善終似乎也不能彌補他心中全部的異樣感受,而這一瞬間——拓跋孤回身走入的一瞬間——看見他那張不能移動半分的臉上,竟是淌滿淚水的,只是他竟無力在此刻將它止住。
一個男人叫另一男人看見自己流淚是多麼難堪,可是他真的無處可藏。
”到許久之後,他才感覺到肩上真力的匯入。這令他涸力的身體微微好受了些。他好不容易咳出一聲,苦笑了笑,口氣故作輕快。道,你方才說你成全我,我只道你是要留我與他同歸於盡了,想不到竟還會回來——受寵之至啊!
拓跋孤輕輕一笑。若我要你死。又何必費那麼大勁救你出來,又費這些力氣與你分辨當年事情的真偽?
∪前你說我們已扯平。你此刻兩隻手往我肩上一放,我不是又多欠了你一條命?
這個很容易。拓跋孤道。你跟我回青龍教,做我的青龍左先鋒,就扯平了。
他只覺卓燕體內的氣息明顯震了一震。你……這玩笑未免開得大了。我是朱雀山莊的人,你卻讓我做青龍左先鋒去。卓燕道。
你莫忘了自己是單家後人。這世上名正言順的青龍左先鋒,也便剩你一個了。
眼下左先鋒不是已有凌厲了麼?
你最好不要諸多推脫。拓跋孤的口氣終於有了幾分不耐。朱雀山莊你已休想回得去了。我將你從朱雀山莊帶出來,便只有將你帶回青龍谷這一個目的。左先鋒這個差使,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卓燕一時倒未說出話來,拓跋孤忽地又一笑。
與你這樣的人做敵人,委實太過痛苦了。但你若肯幫我,我必無懼於這世上任何人。
卓燕淡淡一笑。你太過獎了。我與青龍教的仇怨也不只是與你,你手底下有多少人恨我入骨,我若去了青龍谷,那味道定必不好受。
我改主意了。拓跋孤忽道。
不準備拉我入夥了?
不是——而是不準備讓你與顧世忠照面了——至少不是現在。拓跋孤道。他早把顧笑塵那條命記在慕容荇頭上,你本也不必往自己自己身上攬。這所謂仇怨,我要它沒有也便沒有。
話雖如此——但那天若只有慕容荇一個人,他也殺不了顧笑塵。卓燕道。
那這樣吧,你日後取下慕容荇的性命,就當還這筆債給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