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雪也停了。太陽昇起來,積雪反射陽光,星星點點的閃亮著,耀眼刺目。 神宮十三騎遠遠的散開,方圓十里之內,一隻兔子跳出來都躲不過他們的眼睛。 鬼爪老三從雪裡鑽出來,衝寒刀搖頭:“能找到血跡,但找不到人。老大,雪下不同水中,什麼也看不到,也聽不到太多聲音。要在這深溝中找一個人,就憑我們幾個怕是不行。” 寒刀說:“他傷的不輕,藏身的地方也不會太遠,應該還在這片區域。我已經吩咐兄弟們散開,只等他露頭。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待在雪下。” 呵—— 陳生沒忍住笑。 蘇憐問:“陳大哥,有什麼好笑的。” 寒刀看向陳生:“陳老闆是來看我們兄弟笑話的,想必早知道我們兄弟要在此處翻船。” “我想過有這種可能,沒料到船翻的如此乾脆。”他拍著蘇憐的肩膀:“妹子,我早說過的,神宮十三騎徒有虛名,若不是頂著神宮的名頭,是嚇不住人的。” “大哥,你倒是給出個主意。”蘇憐問他。 “妹子,這樣的天氣,就是最好的獵狗,也追不上虛弱的兔子。”陳生說:“何況蕭離並不是兔子,他也是條獵狗。我已經為你破例,把蕭離勸離開。想起這一點,我內心就覺得愧疚。當時蕭離若是不離開,我也只能對不起妹子了。” 寒刀早聽不下去:“陳老闆話中的意思,若是那小子不逃,我們兄弟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真是多謝呀。” 陳生笑:“拋開神宮的名頭,以閣下十三人的實力,覺得能在十八里鋪走出多遠呢?” 這話很不中聽,卻是事實。十八里鋪沒一個是平常百姓,哪怕是街上要飯的,都能十分肯定他曾經是個血染雙手的亡命之徒。 當年天啟皇帝開創新朝,設立武閣。武閣以合道之下最為厲害的三十六人設立天榜。這三十六人聯手出擊,獵殺當時江湖上所有聲名狼藉十惡不赦之人。其時自然有錯殺的,特殊時期本也分不清那麼多。 最後一批人都是惡人中的惡人,魔鬼中的魔鬼。其時他們逃亡至此,一場混戰殺的十分慘烈。當時恰有個和尚經過,覺得如此趕盡殺絕實在不妥。佛家仁慈,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佛或許縹緲,但總要給人一個放下屠刀的機會。 和尚只出手一招,便將三十六名天榜高手打成重傷。然後結廬起舍,為一群惡徒療傷。第二日武閣閣主親至,即是閣主,修為可想而知。但和尚仍是一招便重傷了他。 和尚說:“天地無情,尚不趕盡殺絕。一念悔過,便是我佛所期。不如留一線生機,讓他們悔悟前非。” 閣主說:“大師怎麼稱呼?” 和尚還很年輕:“大師不敢妄稱,小僧大智。” 自此之後便有了客棧,也有了十八里鋪。世人也知道,佛門中有個了不起的人物——大智。也就是那個時候,天啟帝在聖京建了座宏偉的寺廟,名曰:大悲寺。 陳生手指放在嘴邊,吹起嘹亮的哨子,天邊一隻黑點飛過來,是頭蒼鷹。 陳生說:“你看我這頭鷹,在外一天一夜,想是一隻田鼠都沒抓到。”蒼鷹仰天長鳴,似是訴說悲苦。 蘇憐突然說:“我有辦法了。把花惜抓過來,蕭離不是緊張花惜麼,就讓她的呼喊來喚回情人的心吧。” 陳生臉色一沉:“妹子,十八里鋪的招牌之所以沒有掛上去,是因為不需要,而不是不夠亮。” 蕭離大叫一聲睜開雙眼,雙手迅速去摸身體最為重要的部位。 虛驚一場而已,也不知道方才是場夢,還是真的進入了幻境。 眼前所見全是白皚皚的雪,用手將周身積雪拍實,搗鼓出一個洞,如此便覺舒服了很多。 試著運一下氣,經脈通暢毫無阻塞,肩膀的傷也好了,雖然還有紅紅的疤痕,但傷口已經癒合,揮舞手臂也感覺不出滯礙。 他想:自己是暈了多久,連皮肉的傷都見好了。又想:鬼爪已刺入琵琶骨,這樣的傷起碼要一個月時間才能恢復到現在的樣子。 難不成昏迷了一個月? 不可能的,一個月人早餓死了。他卻不知道血玲瓏本就有療傷的效果,當初蘇憐中了明儒的風雷手,那樣的傷血玲瓏一夜便使其痊癒。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