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親自坐鎮大梁,因此,侯聃就被調到了冶城,成為冶城這邊的最高軍事指揮將領。
鑑於侯聃對冶城的構造一無所知,冶造總署的署長王甫便將冶城的城防圖交給了侯聃。
在這份城防圖上,非但清楚地標註了冶城的建築,甚至還標註有一些機關陷阱,問題就在於,這些機關陷阱太密集了,以至於標註的字非常小,害得侯聃得眯著眼睛仔細觀瞧。
“咚咚咚咚”
在城外的敵軍中,響起了一片戰鼓聲。
侯聃心中明白,這意味著城外的敵軍即將對這座城池發動進攻。
守得住麼?
暗自嚥了嚥唾沫,侯聃心中微微有些發虛。
平心而論,侯聃當年在隴西時,就是一名作戰悍勇的猛將,如今時隔二十載,雖說已年過半百,不像當年那樣悍勇,但論對於戰事的熟悉,卻要遠遠高過這裡所有人。
確切地說,縱使大梁城內的禁衛軍,也未必會有什麼人比侯聃更有經驗。
但問題是,冶城雖然不算太小,但也只能容納五六千的駐軍,單憑這點兵力,想要擊退城外目測超過十萬的軍隊,說實話侯聃壓力很大。
“嗚嗚嗚嗚”
代表攻城的號角聲,響起於城外敵軍的陣列當中。
一時間,數以萬計的糧募兵亂糟糟地朝著冶城的東城牆一帶衝了過來,那如潮水一般的聲勢,讓久疏戰事的侯聃感覺有點緊張。
“要是有一條護城河就好了……”
他喃喃自語道。
站在他身旁的陳宕聽到了這句話,遂提醒道:“我冶城並沒有護城河,不過我們有火渠以及火田。”
“那是什麼?”侯聃一頭霧水。
只見陳宕側過頭來,指著侯聃手中那份城防圖,指著圖紙上冶城城外那彷彿田地般一塊塊被分割的土地,說道:“這幾條長線,即是火渠,而這些被分割成一塊塊的,即是火田。”
侯聃點點頭,等著陳宕的下文,沒想到等了半響也不見陳宕再解釋,只好又問道:“是故……火渠與火田究竟什麼?是冶城獨有的防禦手段麼?”
“是的。”陳宕點點頭,隨即抬手又指著城外,說道:“將軍可看到城外那些一寸左右的小渠?那都是用磚石、水泥澆砌過的,這些溝渠直通城內,只要城內在溝渠上倒上火油,憑藉地勢的高低差異,這些火油就會沿著溝渠佈滿城外的溝渠與田渠,最後,只要一支火矢,火勢便會迅速沿著火渠與火田擴散,再多的敵軍,也無法跨越這道防線。……侯將軍?”
侯聃欲言又止地看著陳宕,心中忍不住暗罵:明明有如此厲害的防禦手段,你們這幫人居然不說?是是,雖然你們給了我城防圖紙,但也得我看得懂啊!
見陳宕兩鬢斑白,年紀比自己還大,侯聃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壓著怒意說道:“那還不快速速命人在溝渠內倒上火油?”
陳宕不解地看著侯聃,說道:“眼下侯將軍才是我冶城的守將,理當侯將軍下令才是啊。”
“我……”
侯聃咬了咬牙,扭過頭吩咐身後的禁衛軍士卒道:“快,速速往溝渠內倒入火油……”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見在旁的陳宕又打斷道:“火油的效果其實並不好,但我冶城有稀釋後的猛火油,效果比一般的火油出眾……”
……
侯聃扭頭深深看了一眼陳宕,他發誓,要不是這位官員一臉木納,不像是在故意耍他,他絕對會一拳將對方的鼻子都打斷。
“速去!”
侯聃忍著鬱悶衝著那名禁衛軍士卒喝道。
“是!”禁衛軍士卒立刻抱拳離去。
見此,侯聃再次將目光投向城外,攥著拳頭有點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