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宴會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肅王殿下身上,沒有一個人膽敢開口打破這個僵局。
自作孽不可活啊,老五……
在席位中,雍王弘譽這會兒在心中狂笑起來。
不可否認,方才雍王弘譽前來赴宴時,慶王弘信並沒有刻意針對他,但後者種種故意表現出來的舉動,卻讓雍王弘譽感到極其不喜。
比如說,故意當著他雍王弘譽的面與此番前來的諸賓客交流感情,這明擺著就是在給他施壓。
只是雍王弘譽雖然心中清楚這一點,但卻沒有發作的藉口。
他心中清楚:慶王弘信根本不需要刻意地針對他,對方只是在他面前促成了與在座許多賓客的協議,取得了這些人的支援,那麼,這件事本身就是對他雍王弘譽最有利的打擊。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因此,當片刻之前慶王弘信端著酒杯站起身來,準備做敬酒詞時,雍王弘譽心中就難免有些著急因為三巡酒過後,慶王弘信即將丟擲誘餌來吸引在座諸人的支援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肅王趙弘潤突然闖入了筵席,這非但出乎了在場諸人的意料,亦讓雍王弘譽感覺到一種彷彿久旱逢甘霖的喜悅。
難掩心中的笑意,雍王弘譽在腦海中幻想著接下來的一幕:在眾目睽睽之下,老八一臉憤怒地衝到老五面前,一拳砸在後者臉上。
當然,這心中幻想的一幕雖然感覺痛快,但雍王弘譽仔細想想,這多半隻能是他自娛自樂的猜測而已,畢竟老八不可能如此撐不住氣。
那麼……他會怎麼做呢?
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雍王弘譽饒有興致地看著肅王趙弘潤。
然而,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的,肅王趙弘潤一不吵二不鬧,他只是抬起了手,將手中一本好似簿子般的東西攤開,瞅兩眼,再抬頭瞅瞅殿內鴉雀無聲的眾賓客。
“那是什麼?”
殿內或有人小聲問道。
被問的人困惑地搖了搖頭,伸長脖子探頭探望地仔細觀察肅王趙弘潤手中那本簿子。
然而沒過多久,便有人看出了端倪:那不是這慶王府用來記錄拜府赴宴賓客的簿子嘛!
這……這本簿子為何會落在這位手中?苦也!
殿內許多人心中暗暗叫苦,他們甚至已經能夠猜測到自己日後的境遇。
而此時,那位肅王殿下口中喃喃自語般的一聲低語,亦證實了他們心中的猜測。
“兵部職方司郎陶嵇……嘿。”
“啪嗒。”
一隻陶瓷的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而失手掉落了酒杯的那位兵部官員,此刻面色蒼白,死死低著頭,彷彿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用想也知道,這位多半就是那位兵部職方司郎陶嵇。
“禮部祠部司郎,周裕……”某位肅王殿下的嘴裡又出現一個人名。
隨即,繼陶嵇之後,又一位叫做周裕的禮部官員滿臉惶恐,如坐針氈。
在此之後,趙弘潤陸續又念出數位朝中官員的名字,每念一人,他便抬起頭掃視一眼殿內,隨即將目光死死盯著那個反應最反常的人,死死盯著對方數息,彷彿是在將名字與相貌聯絡起來。
見此,殿內眾賓客中的朝廷官員們,紛紛坐立不安起來。
可能戶牖侯孫牟、苑陵侯酆叔等地方諸侯不清楚眼前這位肅王殿下的權勢,可他們久在朝中的官員們,豈會不知這位肅王殿下的厲害?
近五年來,只要是得罪這位肅王殿下,無論是部府還是官員,有一個好下場的麼?
當年吏部郎中羅文忠陷害肅王,直接導致吏部權柄大跌,被禮部與御史監截去不少權柄,而羅文忠本人,更是以謀害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