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替罪,即是將向之死的責任推到不負責任的宋王子欣身上,以此轉移宋民因為向之死引起的仇視與悲憤,只要朝廷運營得當,使勁讚美向、抹黑子欣,就能順利地將矛盾轉嫁到子欣身上。
要是魏國朝廷再心狠點,在最後將子欣作為獻祭,搞不好宋民與北亳軍計程車卒們還會承他魏國的人情。
聽到這個建議,諸位內朝大臣紛紛點頭,表示這個主意不錯,然而趙弘潤卻沉吟著沒有表態。
見此,諸內朝大臣皆不解地看向趙潤,卻見這位陛下沉聲說道:“可能向的死,十有**是因為子欣,但向在信中懇求朕庇護宋王室的後裔,當時朕敬他為人,在心中已經將應下,亦……不願反悔。”
聽聞此言,諸大臣在面面相覷之餘,亦為之動容。
“陛下乃仁慈之君。”禮部尚書杜宥率先表態自己的態度。
作為魏臣,他當然在意自己國家的利益,但作為禮部的尚書,他更在意的,還是己國君主、太子的品德。
而眼前這位年輕的君主,就表現出了讓杜宥萬分欣慰的品德,或者說作為君王的器量。
可是……‘寬恕’了宋王子欣,誰來背鍋呢?
難道真要朝廷來背鍋?
就在諸位大臣苦苦思索之際,就見趙潤微笑著說道:“諸卿何須苦思?就當是朕以往錯瞧了那向即可,溫崎,代朕寫一封祭奠向的檄文……”
“這……”
諸朝臣大驚失色:誰來背鍋也不能是您啊!
然而,就在諸大臣們想要勸說之際,卻見趙弘潤抬手打斷了他們,笑著說道:“人活一世,豈是事事都能料中?溫崎,就按朕說的辦!”
“……是。”
溫崎看了看左右,隨即拱手應下。
殿內諸臣對視一眼,並無人再勸說,他們都知道,只要是眼前這位陛下決定的事,那就一定不會再更改。
片刻後,待等趙弘潤離開垂拱殿後,諸位大臣聚在一起商議。
在他們看來,誰背鍋也不能是他們魏國的君主背鍋啊雖然說什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但在這個時代,君主就是天命之子,哪有輕易認錯的道理?
這次就連杜宥抱持反對意見。
奈何那位陛下主意已決,他們再勸說也沒用,只能要求溫崎在寫這片檄文時,儘可能地淡化他們魏國的君主,多多吹捧向,說不定宋民在看到吹捧的詞句後,會忽略魏王趙潤承認自己先前看走眼這件事。
值得一提的是,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這件事就被天策府右都尉張啟功得知,當他得知內朝諸大臣竟不知該如何圓這件事後,心下輕蔑一笑在他看來,這再簡單不過了!
於是乎,在沒有跟禮部透過氣的情況下,張啟功自作主張叫他右都尉署的下屬在宋國散播訊息,隱晦地散播出了向之死其過在於宋王子欣的訊息,並將魏王趙潤承認自己先前看走眼這件事,改為魏王趙潤因為敬重向而同意庇護子欣、因此攬下了這件事,這使得後來這份檄文傳開後,魏王趙潤非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受到什麼威名上的損害,反而讓人對他大大改觀,尤其是宋人。
唯獨趙潤對於張啟功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很不滿意,扣了張啟功三個月的俸祿作為懲戒。
再說偽宋那邊,魏國朝廷再次派遣了禮部官員鄭習作為使者,前往滕城與北亳軍交涉。
此時的宋國,君主子欣早已逃跑,而丞相向,亦在一個月前服毒自盡,毫不誇張地說,此時的滕城乃是整個宋國,可謂是一片散沙,無論是滕地的百姓,還是北亳軍的兵將,在這一個月來皆出現了大量的出逃。
這也難怪,倘若只是宋王子欣逃跑了,宋國還不至於如此混亂,但是作為精神支柱的向都服毒自盡了,這還頑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