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人正在排兵佈陣,或許更確切地說,是在決定哪些羯角奴隸兵的死亡循序。
不過,僅僅只是朝城牆外瞄了一眼,趙弘潤便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城外西郊的羯角奴隸兵今日居然扛著一架架大概兩丈左右高的梯子,數量密密麻麻,粗略一瞧,便有數百架。
雒城的城牆……終究還是太矮了。
趙弘潤暗暗搖了搖頭。
要知道,梯子這玩意,是非常容易打造的,難的是數丈長的雲梯,而遺憾的是,雒城的低矮城牆,羯角人叫奴隸們打造些梯子都足夠。
“肅王殿下!”
“肅王殿下來了!”
當趙弘潤來到城門樓的時候,伍忌正在向易郟、冉滕、徐炯、谷陶、張鳴、湯脅、谷赫等將官交代各自的任務,畢竟後者這些兩千人將與千人將,那是在第一線直接指揮士卒的將領,因此,伍忌有必要與他們達到指揮思想上的一致。
“肅王殿下!”
隨著趙弘潤邁入城門樓,注意到此事我眾將立即向前者抱拳行禮。
“你們繼續,本王就是隨意看看。”趙弘潤擺了擺手,讓伍忌繼續交代任務。
聽聞此言,伍忌笑著說道:“其實該說的,末將已經反覆強調過,諸將亦牢記了,只是……為了謹慎起見,再叮囑了幾句而已。”
趙弘潤望了一眼伍忌那有些不自然的笑容,點點頭沒有說話,岔開話題問道:“部署地如何?”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伍忌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若是殿下將我商水軍召來時,向鄢陵軍借一些將官過來,那就好了……”
他所指的鄢陵軍,正是同為楚國降軍的,由原楚國貴族屈塍所率領的鄢陵軍。
比起將官指揮體系嚴重不足的商水軍,屈塍的鄢陵軍可謂是人才濟濟,似屈塍、晏墨、左洵溪、華嵛、公冶勝、左丘穆等將領,那可都是原暘城君熊拓與平輿君熊琥麾下的帶兵將領,原來的職位不是三千人將就是兩千人將,若是趙弘潤此前召幾名將領過來,伍忌所肩負的重擔顯然會輕鬆許多。
不自信呢……
趙弘潤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伍忌,彷彿能看穿後者心底的種種顧慮。
也難怪,畢竟伍忌雖然個人武力不凡,但他太年輕了,而且此前是直接在前線作戰的千人將,是那種身先士卒的將領,突然讓他轉換成總籌全域性、運籌帷幄的指揮型大將,伍忌會不習慣、會不自信這也是人之常情。
這不,在諸將各自迴歸各自的崗位後,伍忌一臉猶豫,低聲對趙弘潤說道:“殿下,要不,這場仗還是您來指揮?”
“為何?”趙弘潤看了一眼伍忌,顧自走到城門樓下的廳堂,抖了抖錦袍那寬大的袖子,隨即坐在了主位上。
“為何……”伍忌跟了上去,苦笑著說道:“這場仗事關重大,末將擔心若事有萬一……末將難辭其咎。”
趙弘潤直視著伍忌,半響不語。
平心而論,他從來都是傾向於親自指揮戰事的,畢竟,若是在他親自指揮的情況下卻仍然吃了敗仗,他就算不甘心,心中亦能認可;可若是因為別人的錯失而導致戰敗,相信他就不能坦然接受了。
由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這才是他趙弘潤的信念準則。
但是,前幾日碭山軍與成皋軍的分兵一事,讓他親身體會到一個道理:在一場大規模的戰役中,他一個人,是無法概全所有的戰事的,必須得有幾人能獨當一面的將軍幫忙分擔。
比如碭山軍奇襲羯角人的部落營地一事,不可否認他趙弘潤也能做到這一點,可問題就在於,他只有一個人,無暇分身,若是率領碭山軍前往偷襲羯角人的部落營地,那雒城這邊怎麼辦?
無論如何,總有一些事是他無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