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信。
當然,這所謂的大度只是表面上,其實內在,這招非常狠辣。
在註定無法撫平宋郡民怨的情況下,逼慶王弘信代表朝廷出面前往宋郡安撫民怨,這明擺著就是想趁機將慶王弘信從大梁支走。
對於慶王弘信而言,最壞的情況,可能是他連宋郡都到不了,就會被北亳軍等暗中勢力除掉,而最樂觀的情況,則莫過於在宋郡徒耗三五年光景。
三五年光景,天曉得雍王弘譽會不會在這三五年內登基為魏國的君王?
倘若果真到那種地步,慶王弘信遠在宋郡,雍王弘譽在迅速登基後一紙詔書封前者一個宋郡郡王,大局已定,慶王弘信能怎麼辦?
所以宗衛高括才會說:慶王弘信基本上與大位無緣了。
“這招,太狠了。”
縱使是與慶王弘信關係不佳,此時趙弘潤亦難免有些憐憫這位五皇兄。
明明擁有著足以雍王弘譽一較高下、甚至能反制前者的勢力,卻因為被雍王弘譽抓住了把柄,即將被逼得離開大梁前往宋郡。
而與此同時,在慶王府府上,慶王弘信亦派人將南梁王趙元佐請到書房,與他商議對策。
“三伯,雍王用陰謀害我,欲將我支走,三伯可有什麼對策?”
面對著慶王弘信的詢問,南梁王趙元佐亦顯得有些一籌莫展。
不可否認,南梁王趙元佐確實擅長陰謀,可問題是,雍王弘譽身邊的幕僚張啟功,論耍弄陰謀手段,儼然毫不遜色於他。
就像當下這招,藉口請慶王弘信前往宋郡安撫民怨,將慶王弘信支離大梁,就連南梁王趙元佐都沒有想到。
在沉思了片刻後,南梁王趙元佐沉聲說道:“你我都小看了雍王與那張啟功,此次交鋒,是我方敗了。”
聽聞此言,慶王弘信心中頓時冰涼,魂不守舍。
良久,他壓低聲音說道:“三伯,我能否借身體有恙……”
彷彿是猜到了慶王弘信心中的想法,南梁王趙元佐搖搖頭說道:“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雍王一方都不會放過能將你支離大梁的機會,與其扭扭捏捏,徒遭人厭煩,不如學當初的趙弘禮,坦然承擔。”
“可……”慶王弘信滿臉驚慌地說道:“我若離了大梁,雍王豈不是一人獨大?”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南梁王趙元佐正色說道。
在離開慶王府的時候,南梁王趙元佐亦難免有些鬱郁。
他想到了曲梁侯司馬頌。
他越發懷疑,曲梁侯司馬頌,即是雍王弘譽安插在他們當中的暗棋,就等著在關鍵時刻坑他們一把。
其實在宗府庭審當日之後,南梁王趙元佐便暗中喚來匡城侯季雁,詢問了當時那個村莊的具體情況。
很可惜,匡城侯季雁的說辭,與曲梁侯司馬頌一般無二,並且,匡城侯季雁也拿出了一些證據,證明那個村莊確實是宋地叛軍北亳軍的一個據點,並非是曲梁侯司馬頌在其中搞鬼。
因此,礙於曲梁侯司馬頌的身份,南梁王趙元佐也不好輕舉妄動。
但正像他當日所說的,這件事,起因在於曲梁侯司馬頌給平城侯李陽等人送了一個口訊,可在金鄉屠民事件中,曲梁侯司馬頌卻恰好置身事外,這怎麼想都有問題。
可問題是,曲梁侯司馬頌,怎麼就曉得那座村落是北亳軍的據點呢?
再者,明明被曲梁侯司馬頌的私軍追擊,可那些北亳軍反卒,卻仍然逃到了那個村落,使得曲梁侯司馬頌順利地發現了北亳軍出則為賊、入則為民的關鍵性情報。
明明在此之前,雍王黨也好、慶王黨也罷,甚至是肅王黨,這些皇子派系的貴族私軍,一個都不曾發現北亳軍的這個秘密,像個無頭蒼蠅那樣四處緝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