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寶相莊嚴,微笑道:「在我之東方,在我之北方。」
薛家長老們噗嗤一笑,這不說了白說嗎?他們地處最西南,再往西南就是世界盡頭,天塹所在,什麼都沒有。
薛獲當時也不以為意,沒想到,還真被他撞見了。
「你就是魔修首領?!」
初霽想了想,首領這個稱號,她當之無愧。沒看噬靈族、金家人都被打成魔修嗎?沒看血月還在她手上嗎?
原來如此,她就是名副其實的魔修頭子!
但魔修頭子這個名稱也太難聽了,上輩子以前看的仙俠小說,都把這種身份叫什麼來著?
對,魔尊!
初霽微微一笑:「沒錯,我就是魔尊。」
薛獲發現了漏洞:「那你為何能控制靈氣?」
薛騰也頓時反應過來,對啊,身為魔尊,不應該修煉至精至純的魔氣嗎?為何她氣息雜駁,還只有練氣修為?
金漠聽見初霽說手下有元嬰魔將,心中已明白初霽在欺詐,如今又聽初霽說自己是魔尊,更加佩服初霽張口就來的本事和自信。
這謊話吹大了。
初霽能面不改色說謊,金漠卻臉皮薄,十分心虛。
但身為撐場子的,他還能怎麼辦?
金漠哼笑:「無知小輩!我家尊者身懷萬千法門,螻蟻豈能窺見一斑?修到我家尊者這個境界,操縱靈氣,不在話下。」
身旁金斑豹也用鼻子嗤了一聲,狀似不屑。
薛家二人面如金紙,事已至此,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難逃一死。
而初霽竭力壓制著抽搐的嘴角:「……」
金漠,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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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梓水畔。
薛家觀氣臺上,一口通體青金,四周雕刻蠶紋的巨缽中,日月星辰變換,
流雲穿過缽體,長老們運氣凝神而觀,在重重虛影中尋找薛獲三人。
不多時,他們便於迷濛中瞧見這一切。
「魔尊現世?」眾人震驚不已。
薛家家主薛凝捋起一縷如水緞的鬢髮,紅唇輕挑,「魔尊怎麼是個小姑娘呀。」
身側,男侍們剝好葡萄,送到她嘴邊。
長老們垂首恭敬道:「確是如此,就連薛邱也命喪她手下。」
薛凝不以為意:「薛邱是哪個?技不如人,死了還給薛家丟臉。」
長老們大氣不敢出。
薛凝揮手讓男侍們通通下去,不停捋著頭髮,只剩其中一人跪在她瑩白如玉的足邊。
名叫郎詔的男侍薄薄的眼皮輕抬,他深諳家主有個不為人知的習慣。
——每當她有想不清的事時,就會不斷捋鬢髮。
但薛家家主生得美艷異常,外人就算看見,也以為她故意撩撥風月。
薛凝深深沉思著。
程家神侍帶來的訊息,與剛剛缽中所見所聞天差地別。
神降中明確提到,復甦的魔氣中蘊含著玄奧而精純的火氣,似有毀天滅地之象。神侍們還在缽中看見一群發綴金羽,臂戴金釧,紅衣紅披的異人在作法。
他們試圖召喚一股強大的力量,一個沉睡萬年的古老靈魂。
薛凝忽然頓住,起身揮袖道:「讓開。」
她要親自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凝素手輕挽,十指飛速掐訣,殘影如蝶翼輕盈。
她輕輕一指,缽中日月流轉,指向魔氣復甦真正的來源。
養氣缽劇烈晃動,
薛凝額間泌出一層薄汗,指尖逐漸顫抖。
就在此時,缽中浮現一片炙熱的火紅,帶著濃鬱的魔氣,沖向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