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雅的面上便浮起了一個慘淡的笑,語聲亦變得低沉:“殿下問我這些,我可真就答不上來了。她與我有限的幾次見面,皆是由她向我說明因由,並給我提供相應的用物,旁的,我知道的不多。”
這答案未出秦素所料,她卻也並不灰心,仍舊慢條斯理地道:“你二人既然有過交談,想必她會在言語間漏出些什麼。以本宮對你的瞭解,你應當是能聽出些什麼來的,是不是?”
她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彥雅,手指隨意地撫弄著案上的一卷書,意態十分閒適。
秦彥雅的眼神閃了閃,旋即便嘆了一口氣,面現自嘲:“罷了,到了這等時候,我自當識時務才是。”她的神色越發黯淡,手指下意識地撫弄著衣角:“殿下問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我許久以來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哦?”秦素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秦彥雅的目中便流露出了一絲疑惑:“那銀面女最初幾次與我會面時,總會向我打聽殿下的情況。而另有幾次,她又問我能不能進大書房。這兩件事,我如今想來,仍覺不解,尤其是前一件。若她早知殿下公主的身份,為何不見她有任何動作?而若她不知,又為何總要盯著殿下?”
秦素自己亦對此極為不解。
銀面女對她如此著緊,她只能往生母趙氏的身上去猜。趙氏很可能牽涉到了什麼秘辛之中,所以才引人覬覦。只是,隨著趙氏離世,這所謂的辛秘,已經無從查知了。
“你方才說,銀面女問你能不能進大書房?”秦素側首望向旁邊的書案,面帶沉吟:“你是如何答她的?”
秦彥雅苦澀地一笑:“殿下許是不知,那大書房我雖是能進去的,卻也不好常去。畢竟我們蕉葉居乃是孤兒寡婦的住處,我總須避嫌。也是因此之故,銀面女要找的東西,我並未找到。”
秦素看了她一眼,面含淺笑:“她要你找什麼?”
秦彥雅便搖了搖頭:“她似乎也並不太清楚要找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只是曾不止一次地對我說過,那東西應該有些年頭了,且裡頭很可能還有叔父留下的某樣事物。”
又是秦世章!
銀面女,或者說是阿烹,到底要找些什麼?為什麼他們對秦世章這樣看中?秦世章的手上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
蹙眉思忖了一會後,秦素便又問:“除此之外,她還說過旁的沒有?”
秦彥雅略帶譏嘲地勾了勾唇,語聲變得寒涼起來:“她的確還問過我旁的事情。我記得,那是在叔父外出田獵前夕,銀面女忽然約我見面,見面後她就問我,有沒有法子讓西院夫人給叔父送一樣吃食?”
秦素的呼吸瞬間停滯。
吃食?
好端端地,銀面女讓秦彥雅轉手一道吃食,是何道理?
銀面女可是很擅長配製藥物的,這所謂的吃食,果真便是簡單的食物麼?
“你說的田獵,指的是哪一次?”秦素問道,面色微有些發沉。
秦彥雅的面上,浮起了一個似笑而非笑的神情,淡淡地拂了拂衣袖:“這個麼……我好像忽然就不記得了呢?”她的語聲越發地涼了起來:“殿下方才也責怪過我,說我的記性本不大好。這忽然間的殿下就問起前事,我哪能記起來那麼多?不過麼,殿下若是能將那些在家廟中意圖陷害我的人告訴我,則我的記性,沒準兒便能好些。”
竟是以手上的訊息為籌碼,與秦素談起條件來了。
看著她有恃無恐的臉,秦素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極冷:“我再問你一遍,銀面女給你叔父送吃食,用意何在,你可知曉?”
“我沒問過。”秦彥雅純粹一副放鬆的模樣,在鼓凳上換了個姿勢,坐得更舒服了些:“秦世章這所謂的叔父,於我而言,也就只是個稱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