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太君瞧見孫媳窘迫,樂呵呵的道:“三郎媳婦,你那蟹釀橙可做的多?若是多,就拿些來給我們也嚐嚐,方才聽你說的都口中生津了。”
楚璉點頭,“有的。”
話畢從明雁手中拿過那個大一些的食盒,小廚房送去的黃橙多,做這個不費事,索性就多做了些,本來就想著給大家嚐鮮的,此時拿出來正好。
每人都分到一個,就連來給老鄭國公看病的太醫都沒落下。
這些人可沒有老國公難伺候,也正是這樣,味覺衝擊才更強烈。
太醫捧著空掉的橙殼意猶未盡,他盯著橙殼,總算是對老鄭國公因吃不到美食而絕食的做法有了一絲感同身受。
一旦吃過這樣精心烹製的美味,再去食用那些粗糧雜食,就如從天堂掉入地獄,痛苦不堪。
老鄭國公剛剛醒來,儘管食物味美,可老夫人也不敢給他多吃,只能好言相勸著,好不容易說服了老鄭國公。
老鄭國公用了飯食,那陣精神頭耗光了,又閉眼躺回了床上,趁著老鄭國公休息時,太醫又進去診了脈,一出來老夫人就急急問道如何。
太醫笑了起來,道沒什麼大礙了。
其實老鄭國公身子底子好,一大把年紀了,還精神矍鑠,只是精於食,這次臥床到重病也不過是因為絕食的關係,如今願意吃東西了,楚璉做的又都是養身的飯食,身子緩和了過來當然就沒什麼問題了。以後搭配著養身的湯藥,正常進食就可以。
鄭國公府上的人都是滿臉喜色,賀老太君聽了也為老姐妹高興。
老鄭國公既然沒事了,她們也不宜多留打擾,當即,賀老太君就要告辭。
鄭國公老夫人剛要同意送客就被身旁的兒媳鄭國公夫人拉了一把,鄭國公夫人朝著婆婆使了個眼色。
又輕聲在老夫人耳邊提了兩個字。
老夫人渾身一僵,臉上帶了一絲為難,她窘然地看向賀老太君,又看了看站在賀老太君身後雙眼澄澈的楚璉。
“老姐姐,我有一事相求……”
賀老太君面上那絲笑也淡了下來,面上多了一絲嚴肅,“你我雖不是親姐妹,那感情也與親姐妹沒什麼差別,在我面前,你有什麼話不能說?”
聽賀老太君這麼寬容的安慰,鄭國公老夫人這才舍下臉求道:“不如讓錦宜鄉君多在鄭國公府上住幾日吧!老姐姐,你也知道公爺他嘴挑,我怕他醒來又什麼都不吃……”
老夫人也知道她這個要求有些過分,楚璉既不是鄭國公府的媳婦,本身與鄭國公府也沒有親戚關係,而且已嫁做人婦,就這麼著住在鄭國公府可是不像話的。
而且老夫人這個要求有些像是把楚璉當做廚娘來看待,別說楚璉如今有品級在身,就算是沒品級,也不應被這麼輕待。
如果不是關乎著老鄭國公身體的康健,賀老太君早就與老姐妹發火了。
聽到這個要求,楚璉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她非常想一口拒絕,可是當下鄭國公老夫人是在與老太君說話,她若是插嘴就太沒有規矩了。
於是,楚璉視線落在了賀老太君臉上,眼中期寄,如果這個時候賀老太君毫不猶豫的將她“交”出去,那楚璉將會對“賀家”失望透頂。
賀老太君臉上那絲淡笑消失了,被嚴肅所取代,她看著老姐妹,片刻後,搖了搖頭,堅定道:“我知曉你著急,可是這樣於理不合,三郎媳婦年紀小,我可不放心她待在外頭。”
再說,楚璉能應了一時急迫,那也不可能永遠照顧老鄭國公,她不是下人,而是靖安伯府的三奶奶,三郎明媒正娶的媳婦兒。
楚璉沒想到賀老太君拒絕的這麼幹脆,一點也沒叫她失望,一時覺得心中暖暖的,對賀家也多了一份真正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