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嬤嬤卻不吃鳶姐兒這套,她微微朝著三位小姐福了福,自顧道:“老奴下去親自給幾位小姐準備茶點,幾位小姐請自便。”
鳶姐兒盯著鍾嬤嬤消失在院門口的背影,氣的臉色通紅,“五姐,九妹,你們看!這難道就是六姐的待客之道,你們還不准我發火?”
素姐兒和芙姐兒可不笨,哪裡真的會親口承認楚璉的不是。
素姐兒臉色板了板,蹙眉:“七妹,你夠了!這裡可不是英國公府的二房院子,你適可而止吧!”
芙姐兒掀了掀唇,“就是,免得咱們也跟著丟臉!”
鳶姐兒進了歸林居瞧著這新穎的佈置本就心情不好,如今還被兩位姐妹數落,當即臉色漲的通紅,可現在沒人給她撐腰,經了上回在金石軒的事兒,她也學乖覺了,捏著手絹忍了下來沒有再回嘴。
但是今日她就是來看笑話找茬的,就這麼放棄不是讓楚璉得意?
她朝著身後跟來大丫鬟掃了一眼,那丫鬟連忙從身後拎了一個食盒出來。
不稍一會兒,小院裡就有侍奉的丫鬟端了新煎的茶來。
茶水上霧氣襲襲,有一股很特別的甘苦味道,英國公府雖然日漸沒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們從小也是被伺候著長大,這北閩的散茶她們一嗅便分辨了出來。
大武朝雖然盛行煎茶,但是茶源也分好幾大類,北閩散茶算是其中一大分支,散茶有普通和極品之分,可若不是愛茶之人,就不是那麼好分辨出其品質的了。
英國公府的三位姑娘也只不過是能分出這煎茶種類罷了,再多的卻甚少有精通的,如果換做以前的楚璉,說不定可以分出來。
鳶姐兒抽了抽鼻子,翻了個白眼,“六姐姐都開了酒樓了,怎的小氣的用北閩散茶來招待我們姐妹?”
端茶來的丫鬟頓時被羞的臉色通紅,低著頭不敢回嘴。
鳶姐兒瞧著丫鬟顫抖的手指,心情總算是好了些,她轉頭吩咐身後自己的大丫鬟,“去煎茶來。”
她身邊那丫鬟頓時滿臉得色,慢吞吞從包裹中取出一隻精緻的陶瓷小罐,故意將那陶瓷小罐在素姐兒和芙姐兒面前顯擺了一番。
素姐兒蹙眉,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罐正山的小茶餅,頂級的煎茶,每年老英國公也只能拖關係得到兩罐,去年老夫人賞了一罐給二房,沒想到這茶就到了鳶姐兒手裡。
素姐兒哪裡知道,今日鳶姐兒為了下楚璉的臉面,準備的還不止這些呢,這罐茶也並不是她求來的,而是她在父親的書房偷來的。
芙姐兒眼中也有驚詫,她抿了抿嘴,默不作聲。
“鳶姐兒,你……”素姐兒張口道,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鳶姐兒給打斷了。
“怎麼了,五姐姐,人家招待不周,難道還不興我自己準備的嗎?”
這哪裡是別人招待不周,分明是你雞蛋裡挑骨頭,故意找茬!
那大丫鬟扭著身子去找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尋茶具了,另外一個卻是開啟了食盒,不等鍾嬤嬤回來,就小心將食盒裡一樣樣擺盤精緻的點心給端了出來,放在桌上。
這下不但是素姐兒,連芙姐兒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鳶姐兒。
點心一瞧就是德安樓的,荷花盤底,是盛京上流社會里公認度最高的點心拼盤,當然,這價格也不便宜,小小一盒就要十多兩銀子。
她們姐妹在府上的月例銀子都沒有十兩呢!
這次,鳶姐兒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鳶姐兒迎上素姐兒和芙姐兒古怪的眼神,揚起了嘴角,反而笑的開心起來。
“你們都愣著做什麼,吃啊,這點心可是德安樓的,咱們平日裡在府上能吃到的時候也不多。”
素姐兒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