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雁回頭瞪了她一眼,“咱們是下人,就算是再想護著三奶奶,那也越不過這個府上的主子,什麼事情咱們心裡明白就好,記得清清楚楚的,等三奶奶回來都告訴她,到時候三奶奶自然會有定論。還有,你今日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在旁人面前可不能亂說,否則平白無故給咱們主子樹敵。主子們不在,咱們松濤苑的人更是要約束好自己。”
白茶點頭,“喜雁姐姐的教誨,白茶記下了。”
“好了,你也別在我身邊杵著了,去把三奶奶的衣裳歸置好了,將今日被表小姐取走的衣裳都記下來,我們院子內的賬冊可要嚴格的把控好。”
白茶領了吩咐轉身手腳麻利的去做事了。
喜雁瞧著這小丫頭風風火火的背影,笑著點點頭。
雖然白茶年紀不大,才十二,但是做事有模有樣的,倒是比景雁和福雁都堪大用。
劉嬤嬤回了慶暿堂,猶豫了良久才將潘念珍在松濤苑的做為告訴了賀老太君。
賀老太君一愣,隨即嘆息,“這些年,那孩子都在她母親身邊長大,沒見過什麼市面,乍一來府上眼皮子淺了些,也能原諒。湘雲,你去讓管內宅的管事娘子給她們母女兩個再添置些頭面首飾,另外從我庫房裡挑兩套頭面給她們。”
劉嬤嬤沒想到老太君不但不起防心,反而還心疼起大姑奶奶母女,雖然想要勸兩句,但又清楚這個時候老太君怕是什麼也聽不進去,只能暫且作罷,領命下去安排了。
大姑奶奶賀瑩今年四十多歲,身材微胖,一張與賀老太君相像的圓臉上皺紋並不多,只是嘴角兩邊的法令紋明顯,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刻薄許多。
午歇後,賀瑩在慶暿堂裡閒逛,她細細看著每一處,這院落與她當年離開時相比沒多大變化,但是有一些細節卻是又變化了許多。
不管是佈局還是院中一物一景都比當年精緻許多,可以看出從她當年遠嫁泗陽後,慶暿堂起碼重新修整擴建了兩次。
而從她進靖安伯府開始,直到今日中飯結束,她也清晰的感受出如今的靖安伯府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靖安伯府能比擬的了。
這二十多年來,靖安伯府恐怕早就在盛京城站穩了腳跟。
她嘴角翹了翹,這樣一個動作讓她的法令紋加深,叫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刻薄了。
她轉了個身,視線透過半開的窗戶落在了屋內。
這處穿廊就靠著慶暿堂的小書房。
小書房原來是老太君處理庶務的地方,只是老靖安伯沒了後,老太君懷念亡夫就把自己書房搬到了老靖安伯府的大書房內,小書房就閒置了下來。如今是給慶暿堂幾個有身份地位的丫鬟嬤嬤當處事的地方。
現在坐在小書房裡打算盤珠子的就是老太君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鬟木香。
姑奶奶賀瑩想了想,就走了過去。
小書房很安靜,只外頭有個小丫鬟守門,還因為備懶坐在火盆邊打起了瞌睡,賀瑩輕手輕腳進了小書房的裡間。
木香的算盤珠子噼裡啪啦的響著,認真記著賬目,根本就沒聽到腳步聲。
大姑奶奶賀瑩隔著一兩米的距離瞧著木香攤在梨花木桌上的賬目,頓時眼睛猛然瞪大,倒抽了口涼氣。
這什麼鋪子怎的如此賺錢,一個月竟然有三四千兩的入賬!
她心急火燎就朝著賬目開頭看去,只瞧見賬目打頭的三個字——歸林居。
歸林居?
這不是她孃的陪嫁鋪子?
就算是經營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個老字號酒樓,沒有任何特點,怎麼如今變成了搖錢樹?
三千兩!這可是不小的數目,有些勳貴人家嫁女,陪嫁銀子都沒有三千兩,更不用提這歸林居一個月的盈利就是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