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白嘉吃了出來,一共十個,被錢兒和錠子分了個乾淨。
之後的行程就是磕頭拜年,這回的頭不白磕,前後統共得了十多份紅包,多的封了一錢銀子,少的也有一個大錢,歸攏歸攏不夠一兩,是白嘉現下所有的家當,看著都心酸。
龐宅的祭祀分兩撥,一撥是女眷,供的是神佛,一撥是男子,祭的是先祖。
祠堂的供桌上,擺了三牲熟食,兩旁掛了紙錢串兒,龐祝焚了香,拜了拜,然後站到一旁聽他爹對著祖宗牌位絮絮叨叨個沒完。
白嘉守了一上午,才把龐祝盼了出來,把斗篷給他披上捂嚴實了,才拉著人往外走,來了這麼多天,總算可以出門透透氣了,他還有些小激動。
錢兒和錠子一早在角門口等著了,旁邊套著輛驢車,過去的時候,那驢突然‘嗯昂嗯昂’叫喚起來,完了還抬腿撒了泡尿,嗞了白嘉一身。
“哈哈哈”,錢兒笑得直打顫,錠子也憋著笑,就龐祝掏出個巾兒遞了過去。
白嘉咬咬牙,忍了。
響水鄉的主街離龐宅有些遠,驢車行了一炷香才到,龐祝剛被錠子扶著下來,白嘉後腳也到了。
錢兒一見他就又取笑道:“七哥腳程倒快,不知能不能比的過馬車”
白嘉衝他嗞了嗞牙:“咱下次試試”,說來也怪,那驢子只他一靠近,不是叫喚就是撩蹄子,所以這一路,他是跑來的。
其實驢車走的並不快,他跟的也不累,就是身上的棉衣礙事的很,拘著放不開來。
晌午時分,道上行人挨肩擦背,識得不識得的,都要道了好拜了年,熱鬧的很。
四人便擠在裡頭,東喊一聲西嚷一句,玩兒的挺樂,冷不防後頭傳來個聲音:“這不是元寶麼?”
白嘉扭頭,就見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站著幾人,正是那日過來探病的那五個少年。
07
“元寶,出來玩怎不叫上哥哥?難不成過個年就和我等幾個生分了不成?”,那五人中,一綠袍少年說道,本該是戲笑話,卻無端夾了幾分火氣,讓人聽了莫名不已,這是來尋事的麼?
龐祝有些無措,吶吶的說不出話來,眼睛眨巴著往兩旁瞟,錠子是指望不上的,平日裡就是個少言吶語的,倒是錢兒,往前一個跨步擋了,只是他那身板不夠好使,杵著就根三寸丁似的,還未開口,就被人拿話堵了:“錢兒,我幾個和元寶說話呢,你別失了規矩,倒叫你家少爺丟了臉面去”,意思是說,這裡輪不到個小廝插嘴,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錢兒眼一瞪,正待開口,卻見白嘉籠著袖子,慢悠悠說道:“少爺身子還沒好利索,錢兒這是心疼呢,倒是幾位少爺既已進學,該是知曉兄道友,弟恭兄這個理的”,說著,臉上堆出困惑來:“既自稱是兄長,那便自來給病中的少爺作伴解悶,怎還有這怪罪之詞?”
幾個少爺畢竟年歲小,平日裡又都是胡攪蠻纏的,正經話說不得,被白嘉駁了兩句,竟一時語塞,兩兩相視了會兒,便只管憋著氣衝龐祝道:“元寶,你瞧瞧把這小廝慣的,還知不知規矩了”
龐祝呵呵傻笑著,並不搭話,此時,錢兒已退到了一邊,和錠子兩個東瞅西望的,一副看好戲的樣。
這兩個小沒良心的,也不知要幫襯,白嘉沒法子,只得彎腰施了一禮:“少爺們體諒,實在是我等做下人的憂心少爺的身子,今日裡又冷,就怕他張了口吃了風去,只得護著,以至於做事魯莽了些,掃了幾位的面,等回了宅院,小的自會去稟了老爺,求老爺責罰”
話說到這份上,幾個少年已然無話,錢兒偷笑著緊了緊他家少爺的斗篷,正待趕緊拽了人走,就聽一人突然說道:“你是上次房裡那個叫花子?”,這話顯然是衝著白嘉去的。
白嘉想裝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