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就在下一刻,那狗慘叫一聲,踉蹌了兩下一頭栽到地上,全身抽搐,嘴裡開始溢位黑血。
圍觀人群‘哄’的一下炸了鍋:“那肉有毒!”
錢兒和錠子也被嚇了一跳,身子晃了晃,險些從牆頭倒栽下去,幸好白嘉手快,扶住了。
仵作立時上前,沾了血嗅聞一番,便躬身回道:“稟大人,此狗所中之毒,腥中帶酸臭,與那九名死者別無二致,是誤食毒寡婦所致”
毒寡婦,是種灌木,其根如瘤,中有黃色膏汁,加水稀釋少量敷之能治療皮癬,入口則毒如□□,長於懸崖峭壁,甚少見之。
話落,人群嘈雜更勝,有人罵道:““真是黑了心肝了,九條人命啊,就這麼沒了,真該拖出去砍了”
在公堂一角,有蓋了白布的屍體並排躺著,不多不少正好九具,周圍有官兵把守,那死者的家屬俱都在場,此時,嚎啕的更加厲害,嘴裡罵罵咧咧的沒一句能聽的。
期間還有人起鬨:“虧得發現的早,要是晚上幾日,還不定死多少人哩”
“我前天還在他家鋪子稱了兩斤臘肉,幸好未捨得吃,只可惜了我那使出去的銅板”
龐家在縣裡有家鋪子,賣的都是乾貨,也有肉食,多是醃漬過的臘腸鹹肉。在場之人,兜裡但凡有幾個銅板,哪個沒光顧過龐家的鋪子,此時說來無一不感到後怕。
其中,有攪屎棍鬧道:“這事不能這麼善了,咱們得討個說法去”
“對對對,這事沒完”,一時間,院中喧囂聲直逼菜場。
錢兒和錠子兩個氣得直咬牙,白嘉嗤笑,討說法?他怎麼覺得這一個個的是想趁火打劫來著,倒真應了那句話,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眼見著人群亂成一鍋粥,那巡察使一拍驚堂木,道:“肅靜”
兩排衙役手杵殺威棒,拖著長長的調子喊道:“威~武”人群漸漸安靜,巡察使往前探了探身,道:“龐孝親,那肉出自你家鋪子,那狗已經當場斃命,如今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龐孝親就是龐遊繳,事發之時,他的遊繳之職已經摘了,此時有些狼狽:“大人,草民冤枉,我家鋪子每日出售的豬肉,都是當著街坊的面現殺的,若有毒,怎可捱到下刀還依舊如常”
“照你這般說來,是本官汙衊於你了?”,巡察使臉色沉了沉。
龐老爺趴伏在地:“大人,草民是說,這事有蹊蹺,望大人明察”
“哦,怎麼個蹊蹺法?”
龐孝親急於脫罪,沒聽出巡察使語氣中的不悅,直言不諱道:“我那肉鋪,一日供應五頭豬,辰時一刻上肉不到申時鋪子就能清空打烊,是以,草民不知,這個時辰,那刀肉是打哪來的,還有,那上案的豬,每頭少說有兩百斤,鄉所內每日裡臨門的顧客,沒有千戶也有百戶,怎得偏偏就出了九條人命”
龐老爺人雖上了年紀,可腦子沒糊塗,知曉這次是鬧豬瘟那次在他背後捅刀之人又出手了,只是他低估了對方,下手如此狠厲,顯然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他心下有些不確定,為了他那點子家產至於如此麼?還是說,這裡頭另有深意?想到此,他側頭看了看跪於他身側的兒子,心裡一抽抽的疼。
“聽你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巡察大人鬍子拉茬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既如此,那就找個知情的給你力證清白,正好本官也想聽聽”
不多時,有衙役領著一老頭過來,一個照面,錢兒和錠子兩個驚呼:“是田管事”
白嘉若有所思:“那田管事是八奶奶帶來的吧?”
“是哩,仗著八奶奶得寵,可沒少在老宅裡作威作福”,錢兒啐了一口,隨即又不解道:“這老匹夫算個啥證人,要找也得找刑管事呀”
白嘉暗自搖頭,心道這孩子還是天真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