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勞動。
四川兵也沒說話,還是在那一個勁兒地給他們壓水。
老兵3實在看不過去了,就故意把碗裡的水抬得高高的,再慢慢往池子裡倒,水濺了那夥人一身。其中一個不幹了,嘴裡不乾不淨地就罵來起來。老兵3本來就憋著火,聽聽罵人特髒,氣得把碗往地上一摔!擼胳膊。其他的兵聽見這動靜,立刻跑了過來。那夥人看兵這麼多,竟然想從地上抄傢伙(據說是把抹膩子的刀)!那還了得,老兵3他們一擁而上,有兩個南京兵先動了手,打翻了抄刀的那個傢伙。
結果,這幫人見勢不妙,趕緊跑了。老兵3的手腕子還戳了一下。
事後,狀告到連裡。
這事不算小事,老兵3們佔不佔理都是“軍民關係”的大事。
所以,那天,連部晚點名,本來不是老兵3的崗,卻被排長派去站了崗。避免連長在火頭上看著他的臉給他來個處分。那兩個南京兵因為動手把人打翻,自知得有處分,連長一問就把所有的事都承擔下來,也讓老兵3別出聲。
老兵3去站了崗。等他回來後,連長果然給了倆南京兵處分,理由是打架“破壞軍民關係”。
第二天,倆南京兵找到老兵3的排長,囑咐他傳話給老兵3別吱聲,已經處分過了。
直到今天,老兵3跟我念叨這事時,還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道那四川兵和倆南京兵現在怎麼樣了……
說這話的時候,老兵3的睫毛上掛著一層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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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一個叫樹的人(1)
很多年以後,我第一次遇到穿軍裝的樹,是在一個雨後的下午。天空晴朗明亮,被雨水打溼過的柏油馬路,在陽光的擁抱裡,連味道都是好聞的那種。
樹已經完全沒有了小時候的模樣。可他卻能在剛見面的時候認出我。讓我一直奇怪了很久。
那時,我還差半年就畢業了,正在一個單位實習。單位離我家很遠,在北京城的最南邊,有時候,我不得不住在臨時宿舍裡。這樣,也有更多的時間寫畢業論文和背外語單詞。
我的英語不太好,所以,自己常常要找很多時間一點一點地補習。什麼單詞啊語法啊,都是頭疼得不行。對於英語精讀,我最擅長的就是猜大意,一直到現在,職稱英語考試還剩下1天,我的手裡仍然沒有一份複習資料,只需前一天晚上熬一個通宵。結果總是令我滿意——每一次都能比最低分數線超過至少2分。總之,凡是工作之後的所有考試,我基本都是如法炮製,沒有一次不過關的。但是我有個怪癖,即使不復習教材,也要隨身帶一本。安慰自己正無時無刻地“學習”。
這一天上午,我照舊懷裡抱一堆資料和一本翻卷了的英語四級詞彙,走進大廳,忽然看見了大院時期的好朋友文。文是那種長得纖巧細緻的女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面板變白,眼睛變大,酒窩更深而已。時間對於她來說是加數。沒有人不喜歡文。如果你看到她也一定會喜歡上她。
對我來說,文一直是一個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達到的宿營地。
看到我,文飛跑過來,伸開雙臂,烏黑的長髮飄舞著,裙裾輕盈,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隨著她滑行。我站在原地甚至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從這時算起,上一次的見面已經是北京市中學文藝匯演的6年前了。文那天化著淡淡的紅臉蛋(即使她不化妝也很好看的),扎著兩條黑黝黝的小辮子在側幕的地方向我揮手,我緊張地站在指揮台上,指揮合唱隊唱“我們的田野”。
我們的田野,
美麗的田野,
靜靜的河水
流過無邊的稻田……
這是我最賣力指揮的一場了,因為節奏過於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