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前,我修行了很多年了,雖然比較柴廢,但我也可能根基打得特別好,現在突然開了竅,所以進步飛快。
總之,我現在是六竅全通,也就是說,只一竅不通了。
打定了主意,我假意在睡夢中掙扎了下,慢慢張開雙眼。
“你醒了?”孫悟空很驚喜。
我向四周略看了看,見我身處的房間像是上回我換衣服的所在,也就是天庭靈宵後殿。孫悟空站在我的床頭邊,代天者則坐在桌邊飲茶,看他的樣子就很讓人心神安寧,不像小孫同學,喜得抓耳撓腮。
我努力想起身,跪謝代天者的救命之恩,結果胸口處又是一件劇痛。但細細感覺,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覺得心中暢快,連呼吸都比往日舒服似的。
“這裡是內庭,不拘虛禮。”代天者袍袖一揮,我立即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得重新躺下,“你還需靜養十數日,現在亂動,倒枉費上天一番憐意了。”
我一聽,只好乖乖躺下。不過立即心頭一凜,轉著脖子尋找那隻枕頭。我記得忘川打得我七死八話時,霍灸帶我求醫時,我昏死在孫悟空的懷裡時,也不曾丟開的。
“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收著呢,不要擔心。”孫悟空在一邊道,也不問我非要一箇舊枕頭有什麼用。
代天者也不問,只細細詢問了些我身體的情況,又探了我的靈臺,診了我的脈,最後囑咐我安心修養,這兩天不要急著修行就,拉著孫悟空走
可能是因為傷重,我感覺虛脫似的,半點力氣也沒有,人也昏昏沉沉的,晚上才入夢,夢中人就來相見。
我很開心,但見了他不知為什麼卻哭了起來,感覺很委屈,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依賴感。而夢中,再不是我每天修煉的場景,就是我養傷的房間,還有躺在床上的、病殃殃的我。
他不說話,始終不說話,身子也還隱在那無盡的黑暗中,仕我如何努力也看不透,似乎他離我很遠,可又極近。他只伸出手,輕輕撫摸我的面頰,然後抓著我一縷頭,不放。
好久,靜默和曖昧壓得我連氣也透不過來時,我只得開口,“明天你會來嗎?”
“不會。”
“那後天?”
“不會。”
“那等我傷好?”
“你修行的基礎已經打好。”他的聲音有點傷感,“接下來你只要照著基礎法門,還有你們狐族祖傳的私術練習就行了。要變強,知道嗎?至少可以保護自己……另外,以後心腸別那麼軟,狠一點才不會受到傷害。”
“可是我還有好幾頁書沒修習呀!”我有點慌了,兩個月來習慣每夜有他陪伴,縱然不知道他是誰,也捨不得。
“以你現在的能力,學會那幾頁書,只是時間的問題。你,不再需要我了。”他似乎在輕笑,可我卻感覺心裡像被扎進一根錐子一樣,但我不敢疼痛,怕醒來。
“別離開我。”我鼓起勇氣懇求。
他卻只苦笑,“只要你記得我,就算我再不出現,也不算離開你。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記起。千里搭長篷,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就像人類的死亡,不管多愛,不管多捨不得,到時候還是要兩兩相忘。”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手指掠過我的唇。
我一哆嗦,感覺那麼清晰,一點也不像夢境,那指尖上微涼的溫度,卻幾乎燙到我心裡去。
有時候,極冷和極熱的感覺本來就類似。
他的手修長有力,掌心有一個縱橫交錯的十字疤痕,淡淡的白色印子,說明那曾很深的傷口,年代久遠。而他指甲的顏色很淺,突然令我想起忘川那淡淡的唇色。
“告訴我,你是誰?”我很急切,想抓住他的手,卻抓空了。
而當再想問什麼,夢中人周身外的黑霧突然翻湧起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