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臻懷疑是他們中的某人對張洹不利,還打了張洹一個巴掌,那顯然是趙臻自己關心則亂小人之心了。
即使是趙臻父母,此時也是關心趙臻安危多些,被其他子女一勸,便不想再管趙臻養個年輕孩子胡作非為的事情了,只要人是好的,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趙昶見到張洹,因為有一干其他親人在這裡,她也不好繼續發她那大小姐脾氣,更何況,她此時滿是內疚和自責,她知道父親是為了找她才出了車禍的,所以,即使不想見張洹,而且心裡特別彆扭難過,也不得不隱而不發。
在爺爺奶奶懷裡哭了一場,又說了一段罪己的言論,她被勸住了,才同樣跟在親人旁邊坐下了,等父親手術完後出來。
趙臻因為情況嚴重,手術花了近十個小時,手術室外的人一直這麼等著也不是一回事,於是在醫生來勸說不會有生命危險,讓人可以回去休息休息之後,趙家的老人就被子女勸回去了,其他幾個人也因為重要事情或者交代事情去了就沒再來,或者先離開一陣之後再回來,只張洹一個人坐在遠離趙家這一家子的地方一動也沒動,有人去勸了,他也不說什麼,只是坐在那裡不動。
看這個孩子這麼倔犟,趙家的人也沒有辦法,只在中途讓傭人送了煲湯飯菜來,叫他一起去吃,雖然叫了,但張洹依然不聽,也不吃飯。
趙家的人這下是徹底認識到這個孩子的倔強之處了,完全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讓趙臻的保鏢去勸他吃飯,但是這個熟人去勸他,他還是不吃,就要成佛一樣地一動不動。
保鏢過來趙家人這裡回他們話,說勸不動張洹,而且這幾天為了找趙昶,他已經很疲累了,要是再這樣執拗下去硬撐著,恐怕要出事。
但是,現在趙臻在手術室裡,沒有人能勸得動他,他們也沒辦法。
最後是趙昶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出了房間往張洹這裡走過來,在張洹面前站立住,道,“喂,你這副悲情樣子要做給誰看,沒有人會當你的觀眾!”
張洹本是垂著頭,這時候才抬起頭來看了趙昶一眼。
這也是趙昶在來了醫院之後第一次把張洹看清楚,張洹身上的衣服褲子經歷過車禍現場,已經髒兮兮了染了血,但他一直沒有換,甚至臉上都還有幾筆血印子沒有擦乾淨,他的面色極蒼白,唇緊緊抿著,幾無血色,只一雙眼睛分外深黑,像是個深潭一樣,能夠把望進去的人吸引得栽進去,但是,眼裡卻又佈滿了血絲。
趙昶被他這淡淡一眼,不知為什麼,看得心疼起來,她捏緊了拳頭,本來還有話要說,但是卻在張洹這種眼神下說不出來了。
張洹聲音乾澀,輕聲回了她一句,道,“趙臻為了找你,這幾天擔心得不眠不休。你這離家出走,是要誰當觀眾?要是趙臻出了問題,你也不會有人來疼你了。”
趙昶被張洹這句話說得無言以對又咬牙切齒,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來回擊他,最後只能無理取鬧地道,“他是我爸爸,你們的事情我不能生氣了?我想躲開幾天都不行了嗎!再說,因為你他居然打我,我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打過我的!”
趙昶越說越委屈,像是臉上被父親打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的感覺現在還留著一樣,她想到那時情景,眼裡幾乎含了淚地把張洹瞪著。
張洹突然抬手把趙昶的手抓住了,趙昶被張洹冰冷的手抓住,不由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不知道張洹要做什麼,於是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張洹沒有放開她,而是說道,“那你打我還回來就是了,反正我是不想欠你的!你打回來就是了!”
趙昶當然不會因他這麼說就打他,道,“放開我的手,我為什麼要打你。”
張洹幽深的眼睛直直地望著趙昶,看得趙昶心慌意亂,但張洹的話卻冰冷又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