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通了梁丙昆的電話:“喂,昆哥嗎,玩大發了吧。40億,兄弟扛不起啊。”
“呵呵,謙虛了不是,你是股神,有什麼扛起扛不起的。對了,你現在是不是在成都?”
“是的。”
“那太好了,我在廣元。你要不要過來一下。”
“你在廣元?”
“是啊,我是來喝小鳳的喜酒的?咦,怎麼你不曉得麼?”
林崢一臉黯然,心頭便如窗外的天色,結了一層的陰雲。
當看著秀髮微卷著直披玉肩,穿著雪白色的吊帶露背婚紗的小鳳與穿著黑色禮服的程山站在一起的時候。林崢便覺得自己竟是被生生的割裂一樣的疼。林崢回過頭去,只看著窗外隔著上河路那條湍急的嘉陵江,暗自滴淚。
“林崢。”聽到小鳳的呼喚,他很有一種恍然依稀的感覺,驀然回首,卻見她和程山持杯而立,眸泛感切地望著他:“真高興,你能來。”林崢想說句祝語,卻一時語塞,只是咬著牙,端起杯來,向一對新人致意,而後便獨自飲了,那辛辣的酒液便順喉而下。
小鳳黯然神傷,她很有一種與之相擁而逃的感覺。但她不能,因為她的身邊不僅僅站著對她萬分殷切的程山,還有身後那個坐在上首席上的苗趕三。她不能忘記苗趕三看見林崢的神情。那神情裡有驚慄恐懼甚至與厭惡。
起風了,那風從江面飄來,穿窗而入,竟而帶著魚腥氣,小鳳的淚湧了出來。一旁的梅寧見勢慌忙捏了捏她戴著及肘露花手套的臂。只是那一疼讓她頓時警覺,一邊拭淚,一邊一臉歉意地對在座的眾人說:“不曉得什麼東西吹進了眼裡,竟而失態了。真是對不起。”
梅寧咯咯笑了:“別客套了,在座的都是你和程總的好朋友,就不必見外了。你們哪還要給別人謝酒。別傻愣愣地站在這裡,讓人家覺得受冷落了。”
程山強笑了一下:“梅總說的是。”便挽著小鳳的臂去了。
一旁的梁丙昆為林崢斟灑了酒:“崢哥,真是多情哪!”
林崢只是苦澀地一笑,端杯飲了,直讓那辛辣透進骨子裡去,才回過頭來,對梁丙昆說:“昆哥,我不是神仙。40億,太過了吧。兄弟已然不能承負了。”
梁丙昆搖了搖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是我不肯放過你,而是有一些人盯住了你。怪不得別人,怪就怪兄弟太會賺錢了。”
林崢的心一沉:“什麼人?”
梁丙昆也自舉杯飲了,睨了他一眼:“想知道麼?想知道的話,阿強那裡見吧。”
林崢的心一沉。他不曉得梁丙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察覺了他和阿強之間的某種協定。聯想這一年多的經歷,他的心揪了起來。阿強是他對付梁丙昆的剎手鐧。為了將這個人爭取過來。他是很費了些心思的。他非但故意輸給阿強80萬,且不時地透露給他一些內幕訊息。於是阿強的資產,在這一年裡陡然翻了幾番,近而有千萬之巨。
是的,阿強對他感恩戴德,他收服了阿強。但是以梁丙昆的老辣,絕然不可能瞞在骨裡去。便在來廣元之前,他就聽阿強說,梁丙昆想讓他到板瓦的賭場去。很顯然是對阿強起疑了。他盯著那寬闊的近而不顯波濤的嘉陵江,竟而有一種深淺莫測的心絮來。
阿強見到林崢時,絲毫不掩失其對他的畢恭畢敬的神態來。梁丙昆嘿嘿一笑:“阿強,你可要好好謝謝崢哥,若非崢哥,你小子現在還在苦水裡泡著呢?”
林崢的心一驚。卻見阿強嬉皮笑臉地說:“這全是託昆哥的福。若非昆哥的面子,阿強怎麼會認識崢哥呢?”
梁丙昆盯著阿強好一陣子,但是阿強卻一臉自然,毫不做作。梁丙昆的眸光由犀利變得溫和起來,他曉得阿強是個毫無城府的人。若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