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
如果濃烈的情感必須伴隨著久遠的時間,
那麼除了用上輩子就已認識來解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這種說法很宿命,違背了我已接受好幾年的科學訓練。
我愧對所學。
我總共唸了18年的書,最後幾年還一直跟物理學的定律搏鬥。
雖然書並沒有念得多好,但要我相信前輩子記憶之類的東西,是不太可能的。
記憶這東西,既非物質,也非能量,如何在時空之間傳輸呢?
除非能將記憶數字化。
可是我的前輩子,應該是沒有計算機啊。
前輩子的記憶,早已不見。而這輩子的記憶,依舊清晰。
尤其是關於明菁的,或是荃的。
記得剛結束學生生涯時,面對接下來的就業壓力,著實煩惱了一陣子。
我和柏森都不用當兵,我是因為深度近視,而柏森則是甲狀腺亢進。
子堯兄已經當過兵,所以並沒有兵役問題。
畢業後,在我們三人當中,他最先找到一份營造廠的工作。
秀枝學姐也順利畢業,然後在臺南市某公立高中,當國文科實習老師。
明菁準備念第三年研究所,輪到她面臨趕論文的壓力。
孫櫻到彰化工作,漸漸地,就失去了聯絡。
她成了第一棵離開我的寄主植物。
柏森的家在臺北,原本他想到新竹的科學園區工作。
可是當他在BBS的系版上,看到有個在園區工作的學長寫的兩首詩後,就打消回北部工作的念頭。
第一首詩名:
《園區曠男於情人節沒人約無處去只好去上墳有感》
〃日夜辛勤勞碌奔,人約七夕我祭墳。
一入園門深似海,從此脂粉不沾身。〃
第二首詩名:
《結婚喜宴有同學問我何時要結婚我嚎啕大哭有感》
〃畢業二十四,園區待六年。
一聲成家否?雙淚落君前。〃
後來柏森在高雄找到了一份工程顧問公司的工作。
他買了輛二手汽車,每天通車上下班,車程一小時十分,還算近。
我碰壁了一個月,最後決定回到學校,當研究助理。
晚上還會兼家教或到補習班當老師,多賺點錢。
雖然有各自的工作,但我、柏森、子堯兄和秀枝學姐,還是住在原處。
論文口試前,荃曾打通電話給我。
在知道我正準備論文口試時,她問了口試的日期,然後說:
〃請加油,我會為你祈禱的。我也只能這麼做呢。〃
用祈禱這種字眼有點奇怪,畢竟我又不是上戰場或是進醫院。
不過荃是這樣的,用的文字雖然奇怪,卻很直接。
畢業典禮過後,荃又打了電話給我。
剛開始吞吞吐吐了半天,我很疑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時,她說:
〃你……你畢業成功了嗎?〃
〃畢業成功?〃我笑了起來,〃託你的福,我順利畢業了。〃
〃真好。〃荃似乎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以為……〃
〃你認為我不能畢業嗎?〃
〃不是認為,是擔心。〃
〃現在我畢業了,你高興嗎?〃
〃是的。〃荃也笑了起來,〃我很高興。〃
決定待在學校當研究助理後,我把研究室的書本和雜物搬到助理室。
煮咖啡的地點,也從研究室移到助理室。
雖然這個工作也有所謂的上下班時間,不過趕報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