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官兵呼啦闖進來,啥也不說,說抓就抓,跟土匪似的”,錢兒忿忿,可一想到那明晃晃的刀劍曾在自己眼前揮過去划過來,又是一陣後怕。
自古官匪是一家,白嘉可以想見,當時那架勢能把胖子嚇得不輕,隨也不再耽擱,抬腳往外走:“我這就去瞧瞧”
錢兒忙跟上:“帶上我和錠子”
白嘉頓了頓,原想拒絕的,可最終還是同意了,無他,多個人好辦事,即便是幫忙跑個腿也是好的。
王大善不在,趕車的成了白嘉,家裡唯一的驢車被趕走了,只剩輛馬車,馬車大,走小道吃不開,三人一路緊趕慢趕到了鄉所,一進街道,就聽得人議論紛紛。
白嘉坐在車轅上豎直了耳朵,當馬車停到老宅門口時,事情也被他捋了個七七八八。
“老爺和少爺被直接押去了縣衙,刑管事也才剛走”,今日龐家老宅的門房是個老頭,一見來的三人,就小跑著過來了:“你們趕快些,興許還能追上”
“謝謝丁伯!”,錢兒和錠子打了聲招呼就又鑽回了車廂裡。
白嘉跳到車轅上坐好,手裡的馬鞭剛舉起,就從門裡頭衝出一人來:“銀子,贖,贖人”
來人是龐家的傻大個,順子,就見他手裡攥著包銀子,一個勁的往白嘉跟前湊。
錢兒和錠子從車裡頭探出腦袋,喊道:“順子哥,這是你以後娶媳婦用的,快快拿回去”,他們臨出門前,也是備了銀兩的,哪用的著花他的。
“救,救人”,順子傻是傻了點,可也犟,似乎他那銀子送不出去他就這麼站著,這傻子就貼在車轅上,馬車走是能走,就是會把人颳倒。
一旁的丁伯嘆息一聲,道:“白小子,你接了吧,要不然這傻大個能跟你死磕到底”
白嘉也覺得這麼幹杵著也不是個事,就依言接了,銀子入手沉甸甸的,少說能有五十兩,想來也是攢了好久的,“順子,謝了!”,他拍拍順子的肩,換來對方一個傻笑。
鞭子一甩,‘啪’的一聲,馬車疾馳而去,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影。
丁伯掃了眼還在坤著脖子傻瞧得順子,又看了看身後半開的大門,喃喃道:“一個個的,還不如個傻子哩”
因著先前耽誤了些功夫,三人到底沒追上刑管事,白嘉他們到的時候,衙門口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錢兒和錠子被堵在外頭,連大門都摸不著,急得團團轉:“這許多人,擠也擠不得,可怎麼辦?”
白嘉比劃了下縣衙的圍牆,斟酌著該使幾分力,然後把錢兒和錠子招到一旁,一手夾一個,躍上了高牆,裡頭依舊人滿為患,不過卻也不妨礙聽審,因為,那公堂被擺在了院中。
錢兒和錠子還來不及驚訝,就見被圈做了公堂的那處跪著兩人,臉都白了:“是老爺和少爺”
龐家父子此時有些狼狽,頭髮散著,衣裳也甚是凌亂,白嘉眯了眯眼,他從胖子身上聞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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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上坐著個緋色官服的虯髯男人,身前的補子是頭豹子,白嘉雖認不得是幾品,也知這應是個武官,而眾所周知,縣令都是文官當職,是以,那頭帶烏紗著青色官服,坐於下首之人,才是上粼縣的一縣之長,再看院中那些甲冑大刀的京兵,想來,今日審案的必是巡察使無疑。
三人剛上牆頭,就見一衙役牽來只野狗,另一衙役拎出一刀肉,那狗瘦骨嶙峋的,聞著肉味就撲了上去,院中寂靜無聲,那麼多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野狗三咬兩咽的把肉囫圇吞了下去。
錢兒小聲嘀咕:“這是幹啥?”,同時轉頭看向身側,錠子亦然,不知從何時起,白嘉儼然成了幾人的主心骨。
白嘉並未多話,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兩人接著往下看,錢兒和錠子沒疑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