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久,總算談到了為什麼要寬恕老陳。”
聞言,奚長老精神一振,張口卻無聲,因為那些話都被即刻吞回了肚子,生怕打斷了吳長風下面的話。
很快,便聽他娓娓道來,第一個說的竟是王語嫣。只聽王語嫣皺眉道:“這路武功我在書上沒見過,他拳腳是‘通臂拳’,使那麻袋的手法,有‘大別山回打軟鞭十三式’的勁道,也夾著‘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節棍’的套子,瞧來那麻袋的功夫是他自己獨創的。”她這幾句話說得並不甚響,但‘大別出回打軟鞭十三式’以及‘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節棍’這兩個名稱,聽在‘長臂叟’陳孤雁耳中卻如轟轟雷鳴一般。
他本是湖北阮家的子弟,‘三節棍’是家傳的功夫,後來殺了本家長輩,犯了大罪,於是改姓換名,捨棄‘三節棍’,決不再用,再也無人得知他的本來面目。不料幼時所學的武功雖然竭力摒棄,到了劇鬥酣戰之際,自然而然地便露了出來,心下大驚:“這女娃兒怎地得知我的底細?”還道自己隱瞞了數十年的舊事已為她所知,這麼一分心,被‘江南一陣風’風波惡連攻數刀,竟有抵擋不住之勢。
陳長老性情乖戾,往年做了對不起家門之事,變名出亡,老是擔心旁人揭他瘡疤。心中忌憚喬峰精明,是以和他一直疏疏落落,並無深交。丐幫一直暗助大宋抗禦外敵,保國護民,然為了不令敵人注目,以致全力來攻打丐幫,各種謀幹不論成敗,都是做過便算,決不外洩。是以外間多不知情,即令本幫之中,也是儘量守秘。陳孤雁一向倨傲無禮,自恃年紀比喬峰大。在丐幫中的資歷比喬峰久,平時對他並不如何謙敬。
“你越說,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奚長老神色怪異道。
吳長風道:“我只會幹巴巴地轉述,你當然聽得沒勁。別急嘛!”
奚長老再聽一陣,才知陳孤雁對一個叫阮星竹的女子有大恩,間接對阮星竹的女兒阿朱有大恩。也不知怎麼便與蕭峰扯上了關係,窮根尋底涉及到禮教大防的社會矛盾。
“這,這,這,老吳,你就不能說清楚點嗎?東一句,西一句,當真把我搞糊塗了。”話雖如此,奚長老何嘗不知——遇上這種事,百般掩蓋都來不及,叫人怎麼說!特別是關係到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更不好對那阮星竹母女說三道四。
誰讓湖北阮家是個家教很嚴的傳統家族,阮星竹不得已將兩個女兒阿朱、阿紫送給別人扶養,只各自給了一個段字刺青和一個刻有鑲有自己名字的詩句的鎖片做為記認,自己也無法在家族中生活下去,獨自搬到常人難到的小鏡湖方竹林居住……家族內唯一能給她溫暖的同輩,怕是隻剩下陳孤雁一個了。但是看兩人的年齡,未免也相差太大!不過在大家族內,這種年齡小輩分高的情況倒也常見,有小孩論輩分比百歲老壽翁還大。
吳長風連連擺手道:“別問這麼多,咱們繼續談。接著說說白世鏡,別看他晚節不保,毀在美色上,還越陷越深,如吸毒上癮,就說他是偽君子,這對他很不公平。”
“別怪我直言。”奚長老搖頭嘆道:“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吳長風的關公臉更紅了,鬱悶道:“鍾幫主說我無趣,我看你更加無趣。”
奚長老笑了笑道:“白世鏡的問題原本極好解決,只要咱給他作證,證實康敏那賤貨是馬副幫主送他即可。但是杏子中那麼一鬧,怎麼都行不通了。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吳長風一肚子話不知該怎麼說,於是又背了一段《天龍八部》。
此刻室中的情景,蕭峰若不是親眼所見,不論是誰說與他知,他必斥之為荒謬妄言。他自在無錫城外杏子林中首次見到馬伕人之後,此後兩度相見,總是見她冷若冰霜,凜然有不可犯,連笑容也從未一見,怎料得到竟會變成這般模樣。更奇的是,她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