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皇帝眼底浮起耐人尋味的神情,面上只是皺了皺眉頭,道:“這自然是殺頭的罪過。”
慶王心頭猛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迅速站起身,低聲斥責道:“勝兒,不許胡鬧,快起來!”
赫連勝冷冷一笑道,卻是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一眼,神情無比凝重:“今日微臣斗膽,要請陛下替王府審一樁公案!”
皇帝聞言一愣,望向慶王,目光變得淡漠:“慶王,你的兒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慶王妃隱約覺得不妙,眉頭慢慢蹙起,但仍強忍著沒有發作。
慶王已經再也忍不住,快步上來扯赫連勝的領子,額頭上青筋暴起:“小畜生,這是什麼場合,居然敢在這裡撒野,還不下去!”
赫連勝是朝廷官員,深受皇帝欣賞與喜愛,慶王也是引以為傲,然而今日卻演出一場父子反目的大戲,眾人不免面面相覷,神色震驚。
江小樓原本料定赫連勝翻不起什麼風浪,可若無必勝的把握,赫連勝豈敢當眾忤逆自己的父親。思及此,她的目光不覺投向紫衣侯的方向,眼底浮起一絲極為複雜的神情。
赫連勝一把甩開了慶王的手,突然跪地叩頭,神情無比凝重:“兒子深受父親大恩,本該惟命是從,奈何家中出了奸人,為父親計、為家族計,兒子必須先除奸,然後再向父親請罪!”再次抬起頭時,他的面龐熱得似火,眼神冷得似冰,一派正義凜然。
慶王聽了這話,一時驚訝地望著對方,只覺一口冰寒之氣從腳底升起,整個人也似是遭受了重創,幾乎當場啞然。
“陛下,微臣在朝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言談有物,從不敢違背自己的職責,更無一句虛妄之言!如今那冒認的奸人就在慶王府,可她背後靠山強硬,微臣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請陛下聖心公裁!”
皇后眼中慢慢凝起一點火焰:“赫連勝,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后娘娘,今日微臣要狀告的,就是您親自冊封的明月郡主!”赫連勝的聲音似冰又似火,聲聲含著催人心扉的毒氣。
“大膽!”皇后勃然大怒,猛然重重擊了一下手下的扶柄,烏黑髮間那頂金鳳凰都跟著顫動了一下,簇簇燈火下,她的面龐已經隱隱發青。
太子突然出言道:“父皇,赫連勝的為人你是十分清楚的,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誣陷任何人,既然他這樣說就必定有證據,不妨聽聽他的證據再做決定。”
皇后盯著太子,眼神冷厲了三分。明月郡主是她親自冊封,太子偏幫著赫連勝,是要公然打她的臉面嗎?!
太過分了……
厲聲呵斥幾乎就到了喉嚨邊上,慶王妃氣得嘴唇發抖,然而江小樓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渾身一震,轉頭向對方望去。明明赫連勝滿口都是汙衊,江小樓卻聽得十分安靜,一派雲淡風輕。明亮的燭火照亮了大殿,然而她的眼睛卻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上三分,更遑論人間燈火可及。
不知為何,慶王妃原本的怒氣慢慢沉澱,逐漸恢復了平靜的面孔。
赫連勝果然大聲道:“陛下,微臣請旨讓證人上殿!”
皇帝望了皇后一眼,見對方面色冷凝,似乎被氣到了,他稍微沉吟片刻,便點頭道:“好,你且將證據承上來吧。”
一個年輕的女子慢慢走上殿來,她身穿一條單薄的杏色羅裙,白色錦緞的繡鞋,似花園裡隨風而來的花瓣,走到御殿之前盈盈下拜,吐氣如蘭:“民女拜見陛下。”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宛若黃鸝鳥的叫聲,眾人只覺有人伸出雪白的小手,在心尖上撓了一下,那感覺酥麻無比,原本怪異的感覺又加重了一成。
皇帝點頭:“嗯,你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此女聞言便緩緩將頭抬起,竟是蛾眉鳳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