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睿兒呵,我的如金童般粉嘟嘟可愛的孩兒,是我呵,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親手將你送上了黃泉路,我為什麼那麼過早的絕望,我什麼不能再拖上一拖,若我能再稍忍一忍,你或許就可以不用死了呵。
我總是恨皇后,怨英宏,但實際上,害死他的卻是我啊,那封信,是我親筆寫的,他也是我親手掐死的!
我忍不住洶湧的眼淚,整個人伏在孃的懷裡,哭得淋漓盡致。
好半天,我才能稍稍的平靜了些,然而我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又怎能讓娘不清不楚的白白懸心,當下邊哭邊說,將那日的情形細細的說了一遍,說到最後,我已經是泣不成聲。
娘越聽越驚,待我說完,娘也早已經成了淚人,娘最知道我的性子,知道這樣的事,再怎麼勸我,也是沒有用的,她好容易止了淚,道,“凝兒,你放心,我回去跟你爹說,讓他帶人去找,再怎麼樣,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孃的一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讓我復又落下淚來,然而我也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想著孃的話有理,雖然宮裡和國舅府已經派人去找過了,希望實在渺茫了,但是,到底不能放棄。
我抹乾眼淚,喚了蔣秀小青小茶三個進來,將孃的話說了,向她們道,“你們細細的告訴夫人,皇長子當時是什麼樣兒的?身上包的什麼戴的什麼?老爺好派人去找。”
蔣秀等三人無言的看了看我,我明白她們的意思,那擺明了是徒勞的了,睿兒就算在,這麼長的日子過去,也已經是一堆屍骨了,何從認起。
可是她們見我表情認真,也不敢說什麼,當下就細細的跟娘敘述起來,睿兒身上的穿戴全都是由陳清蓮帶來的,所以,小茶最是清楚。
“皇長子穿的是杏黃色的襖子,下面穿的是綠色的褲子,裡面的是月白色的棉布做的小褂兒,我們反覆洗了的,軟著呢,嗯,還有……”小茶邊說邊認真的回想著,“對了,是用一個石榴紅緞子做的小被子包著的,那小被子的一個角兒上,有我家小姐親手繡的一隻麒麟呢,只是,那線依舊是紅色的,不過顏色略深些,不仔細看不出來。原是當時被子縫好時,不小心被奴婢碰到了火盆,濺了火星子燙了一個洞,我家小姐瞧著可惜,就找了紅色的絲線在那洞上繡的這個麒麟……”
小茶黯然下來,“當初也是急著要去永巷看娘娘,就隨手拿了它,要是平時裡,再不會拿這縫補過的東西來給小皇子用……”
她的聲音越說越輕,大家也全都沉默起來,我心裡又是一陣抽痛,可憐的孩子,竟然連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沒有穿得上的。
見我盈然欲泣的樣子,蔣秀忙開啟僵局,緩緩道,“小皇子身上還有個記號呢。”
“啊,是什麼,在哪裡?”小青和我都很意外。
“就在小皇子的左耳朵後面,有一顆米粒大的紅痣,奴婢開始也沒有發覺,還是皇……皇后用護甲化破了小皇子的臉後,奴婢給小皇子清理臉上的血跡時,這才看見的,”蔣秀說到這裡,臉上有著沉沉的哀嘆,“奴婢看娘娘已經很傷心了,就沒有告訴娘娘的。”
小青過來掠起我散落在左肩上的髮絲,指著我耳後的那顆紅痣問道,“是這樣兒的嗎?”
蔣秀忙頭,“正是,跟娘娘的一模一樣,只是小點,”她過來扶著我的肩膀,“當初娘娘早傷透了心,哪裡會仔細的看呢。”
她看著娘,又嘆了口氣,道,“說這個有什麼用呢,只怕……早就沒有了的……”
大家全都沉默起來,想起那日的事,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深深的哀憤,許久,只聽娘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罷了,到底是沒緣分的!”
看了看沙漏上的時辰已經差不多,娘縱然不捨,也只得起了身,因有宮人在,她依著規矩道,“時辰已到,臣婦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