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兒去,說這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英宏又接著道,“當時,朕突然發現,你和別的女子不一樣,你心中所願的,亦是朕心中所想,“這樣說的時候,他的神情裡滿是落寞和蕭瑟,他頹然而嘆,”常人只見朕威懾天下,尊貴倨傲,卻不知朕卻完全做不得自己本分的主啊!“他這樣的口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時近正午的陽光,穿透雕了纏枝四喜如意圖案的窗格子,斑駁的印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看起來分明有一些恍惚的不真實,宛如,濃煙淺霧掩蓋下的花朵,虛幻,飄無,卻又哀傷!
“朕年紀尚幼時,先皇就做主為我選了一正一側兩位王妃,在洞房之前,朕都不知道她們是何許樣人,待到大些,命運卻偏又將生性閒散、無意權勢的朕安排在這個看似尊貴,實際殺機暗湧的位置上,行動不得半點自由不說,上至皇后,下到嬪妃,亦無一不是因為政局的原因選進來,她們看似一個個嬌滴滴或天真爛漫,或媚顏承歡,實則貪婪狡詐,狠辣陰毒,她們要的,不過是在博朕一笑後所能給予的那些東西,而為了這些東西,她們竭盡排斥算計之能事,後宮裡,明裡華麗富貴,暗裡,卻不知道藏了多少殺機,”他長長一嘆,神色間是滿滿的厭惡和倦怠,“朕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住著,實在是……憋悶得很啊!”廣休叨技。
我萬沒料到,他的內心裡竟然藏著這樣的痛苦,原來,這裡的女人們玩的那些把戲,無一不是落在他的眼裡,他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那麼,我呢?我做下的那些事,他必定亦是心裡有數的了,畢竟,在這樣一個染缸裡待著,哪裡還有人能讓自己清白不染。
他的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第一次見你,是朕清早兒起來獨自去給母后請安的時候,你一個人在雁心湖上站著,穿一身淺紫的淡裝,頭上並沒有似別的女子那樣簪環滿頭,只有一朵芙蓉花,靜靜的立在頭上,湖上的風一吹,花葉子簌簌的搖顫,你淺紫色的衣袂隨風而舞,竟是極飄逸的,而你很認真的在看著什麼?朕在你背後站了許久,你竟然都不知道,”說到這裡,他邪邪一笑的湊到我的耳邊,吹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只是沒想到,你看起來極安靜極纖弱的樣子,手勁兒卻不小,那一巴掌打的……朕到現在還疼呢。”
我頓時臉紅得像是傍晚時天空的彩霞,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悶悶道,“皇上一身常服,悄不聲兒的站在臣妾身後,繼而……,繼而又……,又動手動腳……臣妾……,臣妾……”
他臉上浮起委屈,“朕真的只是想瞧瞧你在看什麼?哪裡就是動手動腳?”
“皇上……,”那日雁心湖邊,初進宮的我因去向太后請安的途中脫跌了簪子,為防禮數不周,蔣秀回去取新簪子,而我則留在湖邊發呆,不意英宏猛不丁從我身後探過頭來,他一身常服,我又不認得他,是以……給了他一耳光後,將他推進了湖中……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起往事,他頓時心情大好,邊上伺候的宮人早被這一早已來瞬息萬變的變故驚得呆了,此時見英宏時怒時驚,竟然全都面面相覷,不敢有半點兒不妥的樣子露出來,生恐英宏轉而又冷下了臉兒。
他牽著我的手到貴妃塌前坐下,又極輕的道,“你將朕推入水中,自己卻不管不顧的跑了,害得朕狼狽到極點,只得又轉回宮去換衣服,只好說是自己不小心失了足,倒將劉喜給嚇得沒了魂兒,自那以後,就是打死他,他也再不跟讓朕單獨出來了,嗯,朕愈發的沒了自由,凝霜,你說,你該如何彌補朕?”
我的臉此時已經漲得如豬血般紅,手裡將帕子絞來絞去,只是咬著唇不肯說話,然而當年初遇的情景,亦是時常在我的心裡迴轉,深幸自己在那樣的冒犯天顏後,尚能全身而退。
“自從那日以後,朕原本是立意要將你好生處置的,卻苦於不知道你是誰,又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