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和羞憤來,扭過頭去,只是不肯說話,她看見我這樣子,伸手托住我的下顎,不容我有半點回避,說啊,姐姐——
她那最後一聲
姐姐
拖得極長,我轉過臉來時,卻已是滿眼的淚,她眼光一閃,鬆開手皺眉道,哭什麼?
我掩面長嘆,
娘娘不提也罷,說什麼百感交集,兩情更是繾綣?不過是痴人妄想罷了。
怎麼……?
常珍珠眼神一閃。
皇上原本也是念著舊情,所以昨兒才翻的嬪妾的牌子,只是見了嬪妾之後,他的神情明顯的僵硬,愣愣的看了嬪妾許久之後,只是說了一句,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就擺手命我退了,說到這兒,我淚如泉湧,嬪妾這才知道,花朵再嬌,又怎麼能保得住年年有新花煥放,縱然之前君恩再重,也躲不過紅顏已老的命,早就聽人說君恩淺薄,面對皇上的萬千寵愛時,嬪妾總是不信,總以為凡事定有例外,可是如今嬪妾才知道,古人留了這樣的話下來,真的是很有道理的。
常珍珠聽了我的話,臉色卻緩和了許多,然而她依舊疑惑,可是我聽說,你一樣是在清心殿內待到三更才出來的?
我面色哀慼,
那是嬪妾一直在求皇上,無論如何不要將皇太子交給慧妃撫養,如果一定要給皇太子換母妃,說到這裡,我似無意的一瞟常珍珠,就換成婕妤娘娘您來撫育。
常珍珠的面色一喜,急問,
皇上怎麼說?
我輕輕搖頭,
皇上只說,昭儀娘娘的性子雖然溫婉,卻太過懦弱膽小,不利於皇太子的成長,他亦有心給皇太子換母妃,可是撫養皇太子的母妃一定要選賢德大度,品性純良,剛柔有度的人,他一定得精心細選了才是。
島貞爪劃。
常珍珠看著我,她的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出來,向我道,姐姐快坐,說著又向邊上的宮人道,春杏,怎麼還不給沈小主上茶。
我屈身一禮謝了,也就不客氣的坐下,然而雖然是坐了,卻只是斜著身子坐了半邊椅子的,恭謹之色溢於言表,常珍珠眼角輕輕一掃,嘴角上的笑意就更深了起來。
坐了又說了一會兒話,亦無非是慧妃怎麼樣,常珍珠已無當日的謙恭和收斂,她將手裡的茶碗重重一頓,眼角滿滿全是譏諷的笑,她周玉漪儀仗著太后給她撐腰,就已經在我們面前擺起了皇后的架子,只是,先皇后的大喪之期說遲不遲,說早卻也不早,只要她一日沒有登上後位,就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哼哼……
我慌忙接過話來,
娘娘說得是,嬪妾昨兒晚上聽皇上提起娘娘時,眉梢眼角全是情意,如今慧妃已經不得皇寵,之前的許諾後位亦就只剩了一句話而已,婕妤娘娘何不乘風而上,若能登上後位,嬪妾也能得了庇佑了,說話間,我站起身子,鄭重的拜了下去。
皇上……真的是這樣的麼?
常珍珠的臉上頓時帶了春意,慢慢的低下頭去。
我自然是連連點頭,語氣裡還明顯的帶了絲嫉妒的道,
皇上對娘娘的這番情形,就是嬪妾當年,也是再沒有過的。
常珍珠的臉上卻又起了一絲恍惚,
既然如此,那又怎麼……?
一句話說了半截,卻又停住了。
我心頭一跳,
什麼?
她又只是一笑搖頭,
沒有什麼,
她隨即將話扯了開來,看著我道,
如今你雖然已被赦免了禁足,然而往年你風頭太勁,眼紅嫉妒的人不在少數,日後遇見時,少不得要給你點子眼色看,日常裡,你就呆在淺梨殿裡別出來了。
我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