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第三局時,藥勁上來了,出現了幻覺,所以才造成了當天的意外。
陸璽文勃然大怒,請了律師和私家偵探,連吳世傑女朋友的攝像機也被拿來充作線索,發誓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牽連在內的人。
那個時候,程致研已經清醒,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
吳世傑過來看他,攤手攤腳的坐在雙人沙發上,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那天真嚇死我了,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血……那個真是你媽?看著真年輕……”
陸璽文看上去的確很年輕,似乎時間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什麼,不明底細的人根本想不到她有個念十一年級,身高六英尺,打冰球的兒子。只有湊近了細看,才能分辨出那層脂粉下面的疲色。
程致研並未理會吳世傑的聒噪,靜靜的聽著陸璽文在洗手間裡打電話,她努力壓低聲音,但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
“你要保護你的孩子,我也要保護我的孩子,他現在躺在病床上,他只有十七歲!”
“我怎麼知道不會有下一次?!”
“你說我不是在保護他,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這不可能,他們做過什麼?他們有什麼能力接手?!”
他猜到電話那頭是詹姆斯。在他的印象中,陸璽文一向是極其冷靜的,這是唯一的一次,他聽到她這樣歇斯底里。
詹姆斯最終還是說服了陸璽文,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了這件事。數日之後,詹姆斯讓出了集團CEO職位,對外只宣稱是因為健康原因。他的兒子Kenneth和Draco終於得以大權在握,暫時放過了這樁家族爭鬥中的其他利益人。也是在那一天,陸璽文通知律師和私人偵探,放棄一切調查和訴訟。
程致研收到詹姆斯送來的花籃,裡面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Be a man; protect your mom。
如果是在從前,他會懷疑陸璽文是否需要他來保護,他又有沒有能力擔起這份責任,但從那個時刻開始,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他們已經上了這條船,就只能沿著既定的航向駛下去。
28
第二天,程致研醒的很遲。因為腳傷,他沒有參加上午的活動,獨自一人坐在陽臺上,等著下午返城。
夜裡不知什麼時候下過一場小雨,空氣微涼,漫著溼漉漉的竹葉的味道,聞起來像極了一味平喘的中藥。老闆的小女兒在屋簷下掛了一串風鈴,山風拂過,便發出清越的聲音,反襯的四下寂靜。臨近中午,一隊人騎著腳踏車從山路上下來,離的很遠,他就看到那頂玫紅色的頭盔,心突然鬆下來,就好像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又出其不意的失而復得了一樣。
吃過午飯,騎行隊坐上巴士,離開莫干山回上海。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與她在一起,沒有其他,僅僅是在一起。
回到上海,程致研瘸了兩天,等扭傷好了,第一批去雲域島培訓的名單也出來了,其中有司南,也有沈拓。
簽證很快就辦好了,出發的日子也以確定,酒店照例為他們買了國際旅行保險。那段日子,因為菲律賓新出臺的軍購和天然氣能源計劃,南海水域並不太平,保險公司為此發了個特別提醒,但沒幾個人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只覺得是走走程式的。初冬時節,全世界成千上萬的人去那裡度假,能去享受陽光沙灘,MT們都很開心。
當月的例會之後,程致研叫住司南,她手上還拿著剛剛發下去緊急聯絡卡。
“你記不記得上次照片上看到的那個菲律賓人?”他問她。
“嗯。”她點點頭。
兩人好幾天沒講過話了,但至少此時,她看起來還是挺乖的。
他從她手裡拿過那張緊急聯絡卡,又從效率手冊裡撕了一張便箋,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