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掉的?」
白嬰十指交錯墊在下頜,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
「雖然我不大想接受這個現實……但今早的時候,我剛剛收到訊息,獸人族雙王齊動,你們可以把他們的意圖想得恐怖些。」
一直緘默的嬴螭猛然站了起來,直直地看向白嬰:「他們要圖謀西都?」
「日前姜氏動用兵符,調了足足兩百萬大軍在南都以北駐紮,隔著一個海峽和獸人本土對峙,獸人那邊一打南都,那姜氏軍隊立刻攻取他們後方,南都現在是最安全的。如果不在西川戰場上有所建樹,獸人這盤棋就死了,何況現在精靈的主力在北線和矮人死磕,王城空虛,不搞西都搞哪兒?」
嬴螭的臉色簡直可怕……全世界的勢力都糾纏在西川這一塊,那他何時才能復國?
白嬰做了個手勢讓嬴螭先冷靜下來,站起來把桌面上的地圖朝著嬴螭順時針轉了個角度,目光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嬴螭,告訴我,如果拋卻立場不談,比起西都這一鍋渾水,你對北都有興趣嗎?」
啊?
嬴螭被這麼一截,首先是一愣,隨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想……」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想拿鳴劍嶺,鳴劍嶺往南是西都,往北,過紅土原,就是妖族闊別了十三年的北國,那裡由矮人經營多年,物資極其豐富,拿下它,戰略價值上比得上一個西都加一個南都。」
這些連虞曇也無語了,就好像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說今天天氣真好我們去把隔壁的拳擊場端了吧……北原荒國是說端就端的嗎?!嬴螭他老爹想端它三年了,結果一端把自己的封國都賠進去了。
白嬰像是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尷尬,解釋道:「我在長雲郡的時候沒好意思當著你王叔的面說出來,如果要謀北都,我有七成把握。」
嬴螭沒有急於否決白嬰,基於她的戰績,他還是決定給予一定的信任,道:「兵力上,一枚兵符,不可能。」
一枚兵符不行,現在已經是妖族的末法時代,兵符的力量無法調動完整的編制,而且如果是圖謀北原荒國……這個封國顧名思義,是一片富含礦脈的廣袤荒原,如果不是用那種絕對的兵力壓制,打得下來也守不住,所以兵力是基本問題。
「這就是我沒早說出來的原因,如果要圖北國,我們必須借兵,還必須要借精銳。」
「從哪兒借?」衛驍插嘴,他想起自己家裡那和姜王攪合的事兒就頭疼,不客氣地道:「姬王的力量都收攏在禹都不知道做什麼,鼎公年事已高,除非滅國之危絕不會出面,姜王更是個草包,你要向他借兵,還不如去燒他家後苑,至少他還敢蹦躂蹦躂。」
白嬰:「你到底是有多討厭姜王……」
衛驍呵呵一聲:「討厭到有朝一日老師你要反過來打禹都,我就叛出衛家跟著你去燒姜王后院的地步。」
白嬰輕咳一聲道:「放心,不會是借姜王的,而且你們是不是太忽視你們的安小學弟了,雖然是個安安靜靜的小透明,但到底也是個儲王呀,儲王手裡當然會有兵符。不過為求穩妥我也發信去了姜氏那邊給孔桑,如果能得到接應的力量就更好了。」
嬴螭目露意外之色:「一姓儲王只能有一枚兵符,安氏怎會有第二枚?」
「誰知道呢,也許是他老爹私藏的吧。」白嬰輕描淡寫地糊弄了過去,道:「怎麼樣,那可是黃金國度,大老爺們別娘兮兮的,端不端就一句話。」
一陣此起彼伏的苦笑,眾人面面相覷。
還能說什麼?她根本就是早就策劃好了的,她想要的就是紅土原以北的黃金土地,恐怕只要往北去,再不斷得勝,這支不斷壯大的軍隊恐怕就會慢慢忘記自己姓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