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由‘監護律師’支配她的錢。”
她咬緊嘴唇,接著說:“上個星期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我所有的朋友——知心的朋友,去年都參加成人宴會了,我仍然在悲悼父親的去世。我猜想,他們一定是想盡辦法不讓我出現在法庭上,但是今年,我相信我可以去倫敦了。”
“監護人憑什麼拒絕你?”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從來沒接到那個畜生一封信。自從聖誕節以來,我寫了一封又一封,而他的律師只回答我說要我繼續呆在學校,直到有進一步的通知。”
她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一直等到現在,三個月了,最後我作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要自己管自己的事。”
“你到了倫敦以後想幹什麼?”伯爵問道。
“我要變成一隻‘流鶯’。”
“流鶯?”
“那是卡蕾的哥哥魯柏特為她們取的名字,不過我相信還有另一種說法是‘風塵女郎’或‘神女’。”
伯爵吃驚得忘了執轡,馬兒狂奔起來,他立刻收緊韁繩,然後說:“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同伴說:“假如社交界不能容納我,我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
“我不相信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最要好的朋友卡蕾去年來看我時,跟我詳細地說明過了。所有的公子哥兒都有情婦。大家都以為自己找的女人只屬於他自己,不再屬於別人。其實流鶯只要姘上一個男人,還是可以再挑選一個小白臉玩玩。”
“難道你相信那種生活適合你嗎?”伯爵斟酌字彙,小心地問道。
“總比生活在那個死氣沉沉的老學校裡來得精采。她們能夠教的我都會了。當然,我對情夫也要小心地選擇,以免浪費時間。”
“但願如此。”
“能夠為所欲為,你說多有趣!不再有人老是跟在屁股後頭告訴我什麼又做錯了,什麼又不雅了什麼的。”
“有沒想過你會做些什麼?”
“到寶松園去看看煙火,開自己的馬車逛公園,每天晚上跳舞,自己擁有,棟房子,不必為結不結婚操心。”
“你不想結婚?”
“當然不想,那比當情婦還壞,永遠跟一個男人綁在一起,哼!卡蕾說,好象女人光把這個社會當作結婚菜市場。”
“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每一個涉世末深的少女都在爭相釣金龜,只要男的有地位,有財產,胖一點、老一點都沒關係。還好我用不著想心這點,我自己有一筆非常鉅額的遺產。”
“當然咯。對了,假如你真有那麼多財產,監護人會不會讓你用呢。”
“我說過了,他從不給我回信。律師告訴我清單已經進給他了,只要他簽字就可以付錢給我。可是我需要馬上得到現金。”
“你最好想辦法得到那筆財產,總比干你說的那種職業強。”
“職業?”她懷疑地問,“流鶯也算是一種職業嗎?真有意思!”
伯爵想好好地跟這個好辯的女人抬抬槓,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默默地皺著眉頭好象很專心地駕馭著馬車。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任性的小姑娘解釋。他確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乾的事情到底有多複雜。
他可以想象得到,她如果一意孤行,必定會發現置身於一群荒淫無恥的流氓太保之間,他們無所事是,參加飛車黨,竟駛於鄉道,目的只是尋找刺激。
“不告訴我名字?”過了一會兒他問。
“柏翠納……”她欲言又止。
“應該還有個姓才對。”
“我已經告訴你太多私事了。讓你知道太多是不聰明的,說不定你是我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