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排水管滑下,給夜歸的伯爵逮住時,他是去了那裡。
她知道艾索達女士家跟史塔佛頓家非常近,伯爵步行夜歸,怕被人注意,而艾索達來去的時候,卻極盡排場之能事,從史塔佛頓家大門進去,兩家的僕人們一定會認為新聞報導必然可信。
伯爵的臥室在東廂,正好面對著花園,也許,柏翠納想,宋頓正是在觀察那扇窗子,其他的窗子都暗了的時候,這扇窗子的燈光便表示了……
像艾索達女士這種女人,深知除了用這種手段之外,無法逼迫伯爵跟她結婚。
自從上倫敦以來,柏翠納已經學會了許多上流社會用來制裁貴族子弟的一些非常嚴厲的不成文規定。
一個紈絝子弟可以喝得爛醉如泥,可以擁有天文數字的巨金,可以跟許多女人有過緋聞,卻不能違悖某些貴族戒律。
這些戒律是為了保護淑女們的名譽,伯爵如果膽敢冒犯,必將接受輿論的制裁。
這是一個妙計,可是根據她的直覺,其間困難重重。
她記得伯爵親口對她說,他不會跟艾索達女士結婚,也不會跟其他人結婚,雖然她擔心,可是她寧願相信他。
只因為嫉妒才使她懷疑。 既然她已經知道,他要被迫做他不願做的事,她感到自己應該救他。
她的思慮在腦海裡翻騰,幾乎忘了宋頓還在身邊,直到他焦急地說:“希望你能幫助我。”
這句話似乎把柏翠納從迷夢中喚醒。幫助?是的,既然她要幫助伯爵,就要設法避免讓他中他人的計。
“艾索達女士給你多少錢?”柏翠納問。
“十金磅。”
“我給你二十。”她立刻跟著說。
“很好,當然我接受。”宋頓回答:“可是我仍然需要一則新聞。”
“一則新聞?……一則新聞?”她喃喃地說。
這四個字盤旋腦際,一個情節一個情節,像是拼圖遊戲一樣自動地結合起來,最後她高聲地說:“假如我給你二十金磅,一個完整的故事,可不可以答應不提到伯爵一個字,特別是將他跟艾索達女士連起來。”
“一個完整的故事?”宋頓問道。
“一個非常好的故事。”
“是誰的故事?”
“拉涅勞公爵的。”
“他是個新聞人物。只有跟他有關就有新聞價值。”
“聽著!”柏翠納說著,開始低聲耳語。
“今晚要參加舞會嗎?”柏翠納問。
公爵夫人搖著頭說,“不,親愛的孩子,希望你不要失望,假如沒有好好休息幾天,恐怕沒辦法參加賽馬了。”
“是呀,當然。”柏翠納說。
“相信我們可以得到金盃。”公爵夫人說:“杜文也希望我們去給他加油。”
“那一定很精采。”
她不禁問:“他要不要帶我們去跑馬?”
公爵夫人搖搖頭。
“他要去溫莎堡,攝政親王要他去的,我們沒有被邀請。” 公爵夫人的聲音聽得出一點埋怨,她加了一句:“實在不願意接受何妃招待,讓她表現出一付女主人的面孔,我簡直無法忍受。” “那我們待在倫敦更好。”柏翠納微笑地說。
“賽馬那天我們被邀在皇家包廂進午餐。”公爵夫人說:“一定會很有趣,那天你可以穿昨天買的那件漂亮衣服。”
“那太好了!”柏翠納興奮地說。
等她有空的時候,立刻寫了一張紙條,叫聽差送到宋頓手中。
兩天以後,伯爵駕著飛車奔向溫莎堡,她接到迴音。
她把回信藏在手提袋裡,然後到公爵夫人的起居間去。
“晚上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